他就像在看一条小狗那样,目光炯炯地盯着刘尧。
就如同他握住了权力制约那个平衡点,眼前这个儿子能站多高,皆在他的一念之间。
……
前朝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到太后这里。
太后微微阖上眼睛,遮住他眼底的失望。
韩公公端来一杯参茶:“太后,天儿冷,喝杯热茶暖暖身。”
太后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
韩公公看向太后的另一心腹,梅公公。
梅公公小声把前朝发生的事告诉了他。
他立即放下参茶:“前几件事都在情理之中,可是让九殿下去处置那批朝臣,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
“倘若九殿下是储君,办结这一次大案,也能给九殿下提高威信。”
“可九殿下不是储君,这样做看似重用九殿下,但终究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只会把九殿下推到风口浪尖。”
梅公公小声分析:“怕是因为最近秦党不断造势,把九殿下捧得太高,陛下心生忌惮,生怕九殿下功高震主,所以在秦丰业的撺掇下,把这棘手的事情交给九殿下处理。”
韩公公叹了口气:“九殿下在江北所作所为,老奴也听说了,不难看出九殿下的行事风格。”
“此事交给九殿下,九殿下只怕会依法办理,到时候朝中死一大批人,必定会让九殿下留下心狠手辣的名声。”
梅公公道:“秦太师是太子的外祖父,他不可能坐视别的皇子得势,他这样做情有可原。”
“只是陛下不信九殿下,说好听点是帝王家的猜忌与疑心所致,说难听点,就是……”
父子相残。
剩下的话,梅公公不敢说。
这时,太后缓缓睁开眼睛,端起参茶喝了一口。
放下杯盏后,她又默了许久,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太子是储君,储君乃国祚大事,倘若储君是可以随意争来争去的位置,那么国本就会不稳。”
“所以只要太子没有失德,他就会一直都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将来也能顺利继承江山基业。”
“小九办事虽然利落,哀家也很满意他在江北的表现,但他毕竟只是一个皇子,实在不宜太出风头,否则于储君就是不安因素,于他自己也未必是好事。”
“让他被压一压也好,这也是为他好。哀家会想方设法从其他方面补偿他,总不会寒了他的心,也不会让他在江北白白辛苦一场。”
韩公公小心翼翼地询问:“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轻喟一声:“皇帝已经决定的事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哀家不便干涉。哀家应当考虑的重点,是贪腐一案的善后之事。”
“那些蛀虫是谁的人,哀家心里清楚。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处理小九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委屈,而是预防小九把那些蛀虫处理干净后,谁会填上那些空缺!”
“也就是说,必须要抢在秦丰业再度安排自己人占据那些空缺之前,把那些空缺补上。至于人选,容哀家想想……”
……
另一边,白明微正在驿站休息。
数日的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使得她看起来风尘仆仆,有几分疲色。
这时,成碧递来一封信:“小姐,刚收到的。”
白明微只是随意看了信封一眼,眉头便紧紧地皱了起来。
可见,她对收到这封信很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