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针见血的问题,直戳要害。
俞皎呼吸一窒,抬眸正好被太后隼利的目光攫住。
她觉得自己的灵魂,以及自己的所有想法,仿佛无处遁形。
在这无形的压力之下,她内心的坚持正在一点点崩塌。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姑母,玉衡白府西席先生收养的孤儿啊……”
她吐出来的每一个字,带着难以抑制的颤音。
太后双眼一眯,唇角挑起冷冽的弧度:“皎皎,哀家待你不薄,你竟对哀家撒谎!莫不是因为嫁入了白府,学到了白府的三心二意,阳奉阴违!”
这话不可谓不严厉。
俞皎闻言,当即“砰”地跪到地上请罪:“姑母明鉴,皎皎所言句句属实!”
太后冷哼一声:“胡说八道!一派胡言!你当哀家好蒙骗么!”
不大的声音,却蕴着滔天怒意。
俞皎骇得心房紧收,伏在地上止不住发抖。
千军万马面前,她尚且面不改色。
然而在这虚弱的老人面前,她却骇得心惊胆战。
但是她依旧没有松口,用颤抖的声音再一次重复:“姑母明鉴,玉衡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孤儿,幸得先生收作义子,才有一个栖身之地。”
说完,她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那额上,更是冷汗如滴。
屋内陷入了静默,久久的寂静,使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直到——
“皎皎,你起来。”
直到一声慈蔼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
俞皎惊诧抬眸,便看到太后满脸笑容地看着自己。
她微微吃惊:“姑母……”
太后问:“吓着你了吧?”
俞皎不解地看着太后。
太后缓缓开口:“哀家故意试探你的,你做得很好。”
俞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姑母早就知晓了一切?”
太后点点头:“赵清远的遗孤,哀家怎会不清楚?当初清含冤而死后,哀家就派人去查这件事。”
“清远冤啊,哀家没能救下他,好在他的儿子还活着,也算是给他在天之灵的一点点慰藉。”
说到这里,太后的神情忽然变得惆怅:
“哀家老了,很多事情都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这身子,也是风年残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撒手人寰。”
“哀家早已将生死看淡,然而却有很多放心不下的,比如说先帝一手培植起来的这些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