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朝阳。
备受瞩目的范知州贪污案,于今日公开审理。
公堂之上。
刘尧端坐正首,他头戴金冠,一身华服,面如冠玉的温润外表,却散发着不怒而威的冷意。
一袭官袍的白瑜与张敬坤分别坐于下首。
威风凛凛的差役肃立左右。
随着“威武”之声响起,冬日的寒风,仿佛也开始变得焦灼燥/热。
整个公堂,充斥着庄严肃穆的气氛。
刘尧一拍惊堂木:“带范忠谦!”
范忠谦被押了上来,此时的他,浑身是血,俨然因为刑罚而失去了行动能力。
凌乱的头发之下,一双眼睛格外冰冷。
哪怕他狼狈至此,他的眼里也没有任何惧意。
仿佛他胜券在握,又仿佛这场公开审理,就是他需要的。
“啪!”
刘尧再拍惊堂木,他正襟危坐:“范忠谦,今日/本王为主审,刑部侍郎张大人与兵部参事白大人为副审,针对你在任以来所犯罪行进行审理。”
“所有程序皆有法可依、有据可行,你有权利自证清白,但若是弄虚作假,意图混淆视听,逃避罪责,罪加一等,你可清楚?”
范忠谦缓缓抬起头,他看向刘尧的目光,带着满满的不屑。
若说从前不在刘尧面前流露,此时此刻,他却毫不掩饰。
当他的目光移向白瑜时,只是轻轻一瞥。
最后,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张敬坤身上。
他开口,声音虽然轻,但却透着坚硬如铁的意味。
“殿下所言,臣明白!”
刘尧又拍惊堂木:“既然你无异议,本王宣布,正式开……”
“且慢!”刘尧话音未落,却被范忠谦打断。
他朗声开口:“臣对程序并无异议,但在开审之前,臣有几个问题,必须问清楚。”
“倘若这几个问题没有被解答,那么接下来的审理,臣有理由怀疑,一切皆是殿下凭空捏造,目的在于构陷臣!”
“放肆!”差役一声呵斥,“公堂之上,不得对钦差大人无礼!”
范忠谦低笑一声:“国法面前,人人平等!今日殿下作为钦差大人依国法主审本官,本官也可依国法自证清白!”
“本官此时正在行使自身的权利,所言所行,皆有法可依!你这般阻止,莫非在你看来,国法形同虚设?”
刘尧淡淡一瞥,差役顿时跪倒:“属下知错!”
刘尧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先下去,换张五上来。”
差役立即退下,很快他的位置便被补齐。
范忠谦看到这一幕,露出得意的笑意。
他挑眉看向刘尧,挑衅意味十分明显:“殿下英明。”
刘尧面不改色,继续开口:“范忠谦,有什么问题,你且说出来。”
范忠谦抬手,指着大门:“敢问殿下,为何没有百姓旁观,莫非今日的审理,有人做的事情将会见不得人?”
刘尧唇畔勾起微小的弧度:“无人旁观,是在保全你的颜面,既是你所请,那本王将大门大开,又何妨?”
他的话音落下,左右差役霎时将大门打开。
就在州衙的大门被拉开刹那,外边的声音,一股脑地灌进来。
原来,州衙的门外,早已人头攒动,百姓把州衙围得水泄不通。
有百姓看到范忠谦一袭囚服,浑身是血地跪在地上,顿时勃然大怒,冲着里边喊话:
“你们竟然严刑逼供范大人,是想屈打成招吗?!”
越来越多的人将范忠谦的情况尽收眼底。
他们就像是秋日里干透的草堆,轻轻一点就着了。
门外持刀阻挡的衙役,他们视若无睹。
怒喊着,推攘着。
随时都会冲进来,用生命守护他们的范知州。
“你们竟然伤害范大人?!”
“范大人是我们的父母官!你们不去抓贪官污吏,反而把我们范大人拘住,是何居心?!”
“别以为我们瞎了!范大人这些年对我们怎样,我们看得清清楚楚!”
“无能狗官!范大人是清白的!你们没本事抓真正的罪犯,所以才让范大人背锅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