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昂接过信件,翻来翻去,从中翻出庐泉县的信件。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查看,而后大骇:“糟糕了!”
俞剑凌不解:“什么糟糕了?孟先生,发生了何事?”
孟子昂看向桌上的舆图,他拿起毛笔,就在舆图上圈了个地方:“这里。”
刘尧认真请教:“先生,这里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
孟子昂点头:“殿下,这里的河道特殊,在草民圈住的地方,有一个大坑,河水流到这个坑洞,便消失不见。”
“翻过这个小山脊,水又会从山里冒出来,继续流淌,所以每每发生洪水,这个地方都容易成为重灾区。”
“适才我看到信上提及,坑洞淤堵,水泄得极慢,这个区域已成为一个巨大的水泊。”
俞剑凌问:“倘若这里如此容易积水,想必附近也没有什么人住,就算淤堵,也不会损失太大,先生为何如此担忧?”
却是刘尧县开了口:“世子,你先看看这里的地势。”
俞剑凌凝神看去,却尚未看出端倪。
孟子昂用手指顺着一个方向轻轻滑动,俞剑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刘尧神色变得极为凝重:“适才我们一直在讨论,为何他们会庐泉城闹/事,想来答案就在这里。”
孟子昂道:“要是这里的水迟迟泄不出去,就会漫向另一边,一旦那边的堰坝不堪重负,使得洪水决堤,那么就会彻底阻断南北的连通的道路,这比占领庐泉城还要更彻底。”
“而唯一解决的方法,便是在水漫起来的时候,立即打开堤坝的阀门,使得水循序渐进地泄出,不叫这水泊积水太多,堤坝就不会有溃决的风险。”
“但是庐泉县县令不知所踪,唯一有权下令打开堰坝泄洪的,便只有钦差一行。”
“照这种情势下去,只要把我们拖在这里几日,堰坝可能会溃决,要是再有人为干预,盖天灭地的洪水就会直接倾泄。”
俞剑凌接话:“通了,一切都通了,从县令出事,到我们不得已在这里停留,都是对手的诡计。”
“他们把人手留在这里,要是能除去我们最好,倘若不能,到时候堰坝决堤,阻断物资运送,加上最近假匪徒一直在搅乱局势,那么江北必定一团糟!”
“然而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应当早些知晓布防,先生怎么现在才说?”
刘尧开口:“怪不得先生,这种重要的位置,向来都属于机密,只有县令以及直属上级官员等少数人知晓。”
“而这些,在地图上根本看不出来,要不是先生对江北熟悉,也不会想到这上头去。”
孟子昂道:“眼下重中之重,便是及时下令准备开闸泄洪,再慢一点,就来不及了。”
刘尧缓缓摇头:“不,眼下重中之重,是赶紧解决这伙人,否则他们会成为接下来清理不尽的绊脚石。”
“若是我们放任这伙人不管,直奔这里准备开闸,就算他们无法阻挡我们开闸泄洪,也会对幸存的百姓下手。”
“我们此行的最终目的是拯救百姓,不让百姓死于任何非不可抗力因素,所以必须先把他们清理干净,才能专注于下一件事。”
刘尧这么说,孟子昂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三人又商量了一会儿,便自个散去。
夜深人静,但三人的屋子都尚且亮着灯。
这是一个无眠的夜,紧张以及担忧的情绪,叫他们迟迟无法合眼休息。
……
而另一边,白明微的处境,也并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