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碧摇头:“不曾有,小姐是担心六小姐么?”
白明微点头:“消息都没有,总觉得有些奇怪,但愿他们没事。”
成碧安抚:“倘若有什么事,必然会叫小姐知晓的,没有消息便是一切顺利,还请小姐放宽心。”
白明微含笑:“你先去忙吧。”
成碧下去后,白明微找来纸笔。
她伏案书写,娟秀的簪花小楷,一字字落在信笺上。
都说字如其人,此时她的笔锋走势,没有任何杀伐之气,有的只是姑娘家本该有的温柔与从容。
从她的落笔可以看出,这封信是送给京中的萧重渊。
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也无刻意的情绪表达。
字里行间,犹如涓涓流水般平淡,却也透着细水长流的美好。
最后,她缓缓地写下几个字“一切安好,勿挂”。
正要搁笔,阿六却凭空冒出来。
“姑娘!不能这样写!”
白明微淡淡瞥向他。
阿六却直接跪下,一副舍身就义的决然:“绝对不能这样写!”
白明微见他这副模样,没有责怪他越界,反而问:“我竟写错了么?”
阿六见小命保住,连忙说出自己的看法:“姑娘曾提及那封奇怪的信,若不是主子默许,这封信绝对不会送到姑娘手里。”
“属下不知信上都写了些什么,但阿五的性子属下明白,大地是胡说八道,说主子与令宜公主等狂蜂浪蝶不清不楚,不干不净。”
“姑娘您想想,这样一封信送到姑娘手里,难道主子是故意惹姑娘生气么?肯定不是呀!主子必然想看看姑娘吃味的模样。”
“属下知晓姑娘信任主子,所以不会把信的内容当真,但要是姑娘表现得如此平淡,主子心底怕是会失落的吧……”
“想我主子,跨越千山万水,抛弃荣华富贵与滔天权势,只为守在姑娘身边,承诺没有、名分亦无,想想就可……”
“行了。”白明微听他这话,越说越不着调,只好打断了他,“我心里有数。”
阿六连忙噤声,低垂着脑袋。
白明微刚要继续折好信笺,脑海中却有萧重渊失落的神色一划而过。
于是,她重新把信笺展开,铺平。
几行字落下,她从容的面上浮现一丝笑意。
那双美丽的眉眼儿弯起,好像新月的月牙儿。
信上补充:望君洁身自好,切勿拈花惹草。保重自身,等我归来。
短短几字,没有看到什么滔天怒意,也无浓情蜜意的表达。
但对向来克制内敛的她来说,却已尤为难得。
待信干后,她把信折好,递给了跪在地上的阿六:“把信送给你们主子,告诉他我一切安好,叫他勿要挂念。”
阿六接过信,得逞一笑。
白明微睨了他一眼,他很快便逃之夭夭。
最后,白明微伏案继续写信。
这封信写给白惟墉,信上写满了她的赈灾举措,末了请求白惟墉给予意见。
写完信后,她又向卫骁和江辞送去问候。
等到这些都忙完,成碧已经准备好热水。
泡在浴桶里,疲惫的她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短短的梦,梦里山川河流,祥和宁静。
天下太平,河清海晏,盛世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