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无可奈何,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意:“你是初映呀,我的夫人任初映。”
说话间,男人把手放到她的额头:“该不是发热了吧?怎么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真实触感,任氏依依不舍地捧住男人的脸,眼泪汹/涌而下:“夫君……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还以为你已经……”
后面的话,全都被哭声吞没。
男人见她哭得梨花带雨,一颗心仿佛被狠狠揪起,连忙心疼地搂住她:“做噩梦了吧?没事了,没事了,为夫一直在你的身边。”
任氏抱着面前的人,哭了好一会儿,哭得上气接不着下气,这才缓缓止住哭声。
她仰起头,含泪用目光描摹面前的男人,一寸寸的审视,不放过一丝一毫。
泪水中的视线有些模糊,连同男人的面庞也有些虚化,而那声音更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今日为夫把事情推了,在家陪你。”
任氏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水,连声说:“不用,我没事,你诸事繁忙,安心去做你的事,我会好好的。”
男人捧住她的面庞,用拇指擦去眼角的泪迹:“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今日我就在家里陪你,不准拒绝。”
任氏为了表示自己一切都很好,连忙起身/下床,光/着脚站起来。
下一刹那,她又被男人拦腰抱起,放回了床上坐着。
男人边给她拿来鞋袜套上,边柔声批评她:“说了多少次了,你体寒,万万不可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这样会加重你体内的寒气。”
任氏只觉得脚上一暖,鞋袜便被套好了。
她坐在床上,看着眼前半跪着的夫君,脸上噙着幸福而满足的笑意。
男人为她穿好鞋袜后便站起身来,因为背着光,颀长的身影显得有些虚晃,像是镀上一层模糊的光晕。
她就这样看着,转瞬间男人便慢慢地消失在清晨的微光中,然而耳边却还传来男人的轻声细语:“快洗漱洗漱,过来吃早点。”
任氏刚想应一声,可紧接着,人没有了,声音也没有了。
她仓惶四顾,依旧是熟悉的房间,地板上仍然铺洒着耀眼的晨光,可是那个把她宠入骨子里的男人,究竟在哪里呢?
“夫……夫君……”
任氏慌了,也乱了,起身满屋子的找。
可是哪里还有夫君的身影?
她猛然想起,她的夫君已经没了,早就血冷于天寒地冻的阴山。
思及此处,任氏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
而她也从这睡梦中哭着醒来。
“阿璋……”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瓢泼,亮光透进来,照亮了只有她孑然一身的房间。
面对空空如已的地方,任氏轻声唤了一句,转瞬间再度泪如雨下。
阿璋不喜欢下雨天,每次雷雨交加的夜晚,都会紧紧依偎在她身边,适才必然是怕了,才会托梦来看她。
想到这里,她伸手拭去汹/涌的泪水,起身点了一盏灯。
披上外披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