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会怀疑马车里的是不是江都公主。
……
蒋瓛继续招呼横刀军帮忙看着这里的密道,然后自己亲自去太医院挑选幸运儿。
密室内。
朱元璋坐在地上,靠着墙,王忠倒了杯水给朱元璋喝。
朱元璋不喝,就这么看着自己手上的痒痒挠。
“王忠,拟遗诏,咱死之后,着秦王操持丧葬诸事,命晋王扶灵,燕王摔盆,一应诸事,让他们负责。
不要朱允熥进咱灵堂,把咱葬到钟山,把咱妹子给咱做的痒痒挠粘好,陪葬帝陵,咱死之后,妃子按例殉葬。
有子者随其子奉养于王府,不再住宫中,此后大明若迁都北方,不得迁咱的帝陵于北方。
咱与他自此,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不相见,若太庙迁往北方,以后咱的牌位不和他共存于北方。
就把咱留在金陵太庙,一个人冷冷清清,也落得个清静,此后一南一北,连牌位都不相见。”
朱元璋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把王忠吓得手中茶杯掉在地上。
王忠也跪在了地上,“陛下!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按大明律,后宫无子者,殉!
后宫女子争的其实不仅仅是宠,更是为自己争命。
没有孩子的,全部殉葬。
有孩子的,全部出宫跟着自己的孩子住,不留在皇宫。
“咱再也不想见到他……”
朱元璋说完,继续低头拼接着自己的痒痒挠。
“陛下,您的这遗诏,不一定有人听啊,您这是何苦如此,何苦如此?”王忠俯首在地,泪如雨下。
朱元璋说道,“咱死后,你于早朝之时再去报丧,满朝文武共听遗诏,此后他们若不遵,史书之上后世自有公论,咱死了,就不管了。”
“陛下,您不会死的,您别说这般不吉利的话。”王忠摇着头,哽咽着道。
“心死了,人岂能活?咱有预感,咱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了,咱死之后,你不要陪葬,出宫去吧,奉天殿的龙椅屁股夹层里藏着十几片金叶子,是咱藏的私房钱,你去拿走吧,你跟咱那么多年,咱临了也没什么能给你的了,这点东西你也别嫌弃。”
朱元璋此刻双眼渐渐失去了光芒,黯淡了下来。
“陛下,呜呜……”
王忠磕着头,泣不成声。
这密室里的情况,蒋瓛倒是不知道,蒋瓛去趟太医院拎了个倒霉蛋,带着人东绕西绕的来到密室。
当密室门打开的那一刻,太医直接吓跪了。
卧槽。
无上皇被囚禁在这里?
那被软禁在永寿宫的那位,是谁?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一幕?我踏马看到还能活着出宫吗?
“无上皇,陛下命我找太医,来给您治病。”蒋瓛拱手道。
朱元璋不再答话,而是低着头拼着痒痒挠,拼好了就拿起来,拿起来就又碎成原样,朱元璋就又拼,陷入了循环。
“陛下,太医来了,您吱个声啊,呜呜。”王忠抹了抹眼泪,朱元璋都不再答话。
蒋瓛踢了踢太医,“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诊脉?”
“是,是。”太医领命,颤颤巍巍的给朱元璋诊脉。
搭上朱元璋的脉,还没诊断三秒钟,吓得太医赶紧松手。
“怎么了?”
蒋瓛眉头一皱,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太医摇摇头,“我可能把错了脉,我重新把脉。”
说着,太医咽了咽口水,紧张得重新把脉,这一次仔细的把了脉,发现跟自己刚刚把的脉象是一样的。
“怎么了?你说话啊!”
蒋瓛踹了踹太医。
“不可能,不可能啊,这怎么可能啊,无上皇的脉象,他的脉象……”
“他的脉象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他妈的,真要急死人,老朱不会不行了吧?今晚不会就要死吧?
要是今晚驾崩了,那我理由都不用找了啊,无上皇年纪大,本就患有脑疾,又因江南集团行刺受惊,一病不起,直接撒手人寰。
合理栽赃给江南集团,既合理的清算江南集团,又给朱允熥抹去了后顾之忧。
一举两得!
“无上皇的脉,已成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