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柔郡主拿过他手里的汗巾,
在浴桶旁边的水盆里洗了一下。
盆子里瞬间被血水染红了。
芷柔郡主噙着的泪水落下来,“房傻子,你要是敢不回来,本郡主跟你没完。”
房鹏兴满是茧子的大手,扳过她的小脸,抹去她掉下来的泪水。
“放心,老房心里有数,这么乖巧的郡主,谁舍得死。”
芷柔郡主不管不顾,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呜呜呜的哭出了声。
“房傻子,你要是不回来,本郡主就死给你看。”
“蹭你身上血”
“我不”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一直到郡主哭够了,才放开他粗壮的腰身。
无一例外,月白色的衣裙上,染上了斑斑血迹。
芷柔郡主毫不在意,接着洗了汗巾,将伤口附近的血污清理干净。
在恭喜的荷包里拿出上好的金疮药,细密的洒在伤口上,拿了干爽的裹带,一圈一圈的缠起来。
包扎完上身,芷柔郡主的额头上满是细汗。
“腿怎么样?”
“我自己来,脚太臭。”
芷柔郡主翻着白眼,“在雪窝子里,你是怎么照顾我的,如今你受伤了,我照顾你便这不行那不行的,雪窝子里也是小一个月没洗澡,就不臭了。”
房鹏兴没法,只得坐在木榻上,大脚丫子伸进热乎的脚盆里,腿上也是血口子,虽是缓慢的动作,还是疼得他呲牙咧嘴。
没一会,小六子拿来新的棉衣靴子,将脱下来的衣裳扔掉,又将桶里的血水倒掉。
客房里总算是没那么重的腥气了。
芷柔郡主又开始给他的腿上药,心疼得直掉眼泪,
“说你傻,一点没说错,不知道躲着点,一个破钗子不要也罢,日后再受这么多伤,院子都不要进,懒得看你。”
房鹏兴看着她发牢骚,嘴角噙着笑,她就是嘴硬心软,还总不承认。
坐在木榻上的他,揽过心上人的肩膀,
“柔儿,我保证,再遇到敌人躲着点。”
两人在这温言软语的,楼上的两位唉声叹气,如今不好再往前走,凤凰城这关就过不去,
祝弘懿洗了热水澡,头发还没擦干,仲来过来回禀,四王爷的赏赐到了。
“故意的。”
仲来前脚刚走,客房里的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来人直接被带到二楼,正是面前议和的使者楚靖安。
两方见礼后,楚靖安命人直接抬进来两个枣红色箱子,
箱子虽抬进来了,没有要打开的意思,也没有礼单,
祝弘懿从重量来看,多半是银子,四哥来点最实惠的。
他将楚靖安让到暖阁,两人坐在木榻上喝茶。
猜到他是说客,沈逸澜躲在卧房里没出来。
楚靖安说起四王爷起事,说得热血沸腾,声音也没特意压着,故意让房里的沈逸澜听见。
“放眼天下,十三爷是住最富庶的江南,不用说丰衣足食,有六成的人能吃上饱饭吗?
更别说别的地界,九边是要塞,他们有军户自给自足,往年可以,十三爷您可别忘了,今年是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