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护卫下去吩咐,准备后事。
雅苑的人过来帮忙,灵堂很快布置好。
姚家别院的宅门上挂起了孝帘,亲军卫撤了个干净,来劳作的苦力也都放了出去。
整个别院只有正厅还算好点,祝堰的棺椁停在中央。
祝弘懿亲自给他换了寿衣,衙门里的仵作将自刎的口子缝上,
顾梓霖靠着前厅的门框坐在地上,派人给家里送信,让李叔多买些纸钱和纸扎。
他静静的看着棺椁发呆,想着他是做了什么孽,要会开这些机关,一家人的生死都和地库有关,他成了一颗明子,关键是下棋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段方之一定什么都知道。
这个秘密压在顾梓霖心里喘不过气来,特别想找个人商量下,几次想和祝弘懿开口,见他近乎吃人的眼神,没敢开口。
连薛护卫都看出他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几次想问也没开口。
祝弘懿现在没空搭理他,只要他不出府门,院子里随便的逛荡。
很快李叔赶着马车过来,里面装了一下子纸马,纸人,纸房子。
灵堂摆了一上午,只有李叔一个上门的,他烧了香拜了三拜。
祝弘懿回了三个礼,吓得李叔一个劲的嚷:“使不得,使不得”
顾梓霖在院子里找了个平整点的地方,
临时折了块木板写上姚承福的名字,歪歪扭扭的插在土里,他边烧纸钱边叨叨:
“姚大哥,这些是九姑娘让烧给你的,你的小妾沈家的八姑娘在族谱中被除了名,这聘礼的银子本打算还给你的,谁料你也去了,九姑娘要将剩下的银子返还,你要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人,或者什么私生子,记得托梦给兄弟,就不要托梦给九姑娘了, 她看着挺厉害,就是个纸老虎,你不要吓唬她”
好事不出门,祝堰自刎于地库的消息很快传开了。
沈逸澜手里的茶盏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为什么他们皇家的人都不想活了,外面有广阔的天地,不只有黄泉这一条路。
祝弘懿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人劝回来,冒着被皇帝忌惮的风险,兵不血刃的退兵三十里,为祝堰能在皇帝面前多点诚意,打开姚家别院的金库,估计也是想为小世子争取从宽处理。
那孩子早就不想活了吧!
沈逸澜琢磨着要不要去吊唁,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由于帧王爷小世子自刎,祁守备担心乱起来,陵州城再次进入宵禁。
连翘进来送茶,“姑娘,对门老李叔去了姚家别院,宵禁了没赶回来。”
“连翘,帮我做个决定,要不要去姚家别院看看?”
沈逸澜声音小小的,像是在问连翘又像是在问自己。
祝弘懿坐在地上,靠在前厅的柱子上沉思,他像是被老天爷选中的,一直在失去想极力挽回的东西。
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袭上心头,
厅外是顾梓霖叨叨咕咕,纸扎烧完一车又让李叔买了一车,人都没了,做的一切有什么用。
他像是在守灵又像是等着皇帝的圣旨,事情到了这样的程度,这一面见不见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