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将我们家害成了这样,你觉得伯母和大哥会怎么样对我?”通哥儿对盛淑雁态度冷淡。
“他们丧尽天良!母亲就算再不好,你是无辜的呀!你是顾家的孩子!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盛淑雁气得身子哆嗦。
“也不知道谁丧尽天良。”通哥儿神情里满是嫌弃,幽幽说了一句。
盛淑雁心头一痛。
她陷害自己的亲生父亲,如何不是丧尽天良?
这都是报应吧?
“团姐儿呢?团姐儿怎么样了?”盛淑雁急切地问。
“团妹妹在家呢。伯母病了一场,下人们更是懒得管团妹妹,我弄了吃的,就分给团妹妹一些。团妹妹最近总拉肚子,人瘦了特别多……瘦了特别多。”通哥儿声音又哽咽了。
伯母怎么会愿意给团姐儿请大夫?
他怕团姐儿撑不了多久了。
盛淑雁心如刀绞。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出去看看我的孩子们!”盛淑雁扒着栅栏,朝监牢外面大喊。
狱卒过来,恶狠狠地训斥道:“闭嘴!别逼我往你嘴里塞马粪!”
盛淑雁只得噤声,含泪看向通哥儿。
她该让通哥儿去求助谁?
通哥儿抽了一下鼻涕:“母亲,以前师傅教过我,善恶到头终有报。母亲,你不要再昧着良心说话做事了。”
盛淑雁心如刀绞。
“母亲,外祖父是个好人,不是吗?外祖父不会叛国,对不对?母亲,羊羔尚知跪乳,鸟雀尚知反哺,师傅教我的这些道理,难道你不懂吗?”通哥儿显得恨铁不成钢。
汝南郡王低声说:“盛淑雁,你好好想想,你的两个孩子将来到底要怎么办?你好好想想,谁有可能包容他们帮助他们?”
盛淑雁呆呆地望着通哥儿。
顾夫人和顾元瑛明显指望不上了。
汝南郡王的暗示很明白。
如果她悬崖勒马,迷途知返,安国公府养下这两个孩子,并非难事。
盛淑雁心里其实非常明白,她错到如此离谱的地步,能够不计前嫌,帮忙照顾她孩子的人,只有她的老父亲。
那个从小就抱着她、扛着她、驮着她的伟岸的父亲!
盛淑雁低头恸哭不已。
汝南郡王不再多话,牵着通哥儿的手,出了北镇抚司。
许卿姝接到通哥儿,吩咐小厮伺候通哥儿沐浴,给通哥儿换了干净衣裳,命灶房给他做了一顿丰盛的饭食。
通哥儿坐在桌案前,吃着吃着,眼泪就滴到了碗里……
翌日,北镇抚司,三司会审安国公,盛淑雁作为证人,跪在堂下。
安国公被带了进来。
他的头发,比之前白了许多许多。
他脚上戴着镣铐,走路一瘸一拐。
他整个人瘦了许多许多……
他看向盛淑雁,目光正好与盛淑雁的目光在空中交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