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里是青山院。
路过的人看着,难免会猜想,宋嬷嬷怎么追到青山院,逼着半个主子的海棠姑娘都跪下了?
情势一下子就逆转了。
见讨不到好处,宋嬷嬷急忙起身,着急地说:“海棠姑娘快起,您跪着才是折煞奴婢了,老奴实在担不起。”
海棠这才站了起来,问:“宋嬷嬷来找我有何事?”
宋嬷嬷的目光掠过海棠手腕上的镯子,赔笑道:“原没什么事,只是奉少夫人的命令,来给姑娘赔不是。还请姑娘大人大量,原谅了老奴吧。”
“我岂敢不原谅宋嬷嬷?本该去少夫人身边伺候,只是我手疼难耐,还请你替我告几日假,手好了之后,我便去齐芳院请安。”海棠唇边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好,奴婢一定转告。那老奴告退了。”宋嬷嬷退了几步,才转过身离开了。
海棠明白了,这老婆子不仅仅是想让人觉得她跋扈张狂,很重要的一个意图就是顺便来探探她有没有戴着金镯子。
看来,赵曼香还真是唯恐她有孕。赵曼香怎么都不敢到青山院来逼她喝避子汤,只好打发常嬷嬷来看看她是否戴着镯子。
海棠想,她得趁着这几日的时间,好好调养调养身子。幸亏她每日都喝温补的药,戴着的镯子又是好的那个,身体的亏损应该还不算太厉害。
海棠一直在青山院养了好几日,齐芳院倒的确没有再来人打扰。专注研习之下,她看账本的本事进益了不少。
这一天夜里,天气炎热,书房里放上了青铜冰鉴,冰鉴中晶莹剔透的冰散发着白色的水雾,令人觉得很是凉爽惬意。
盛怀瑾穿着香云纱的家常衣裳,坐在书案前考校海棠。
“你看了几日账本,对这个铺子有什么看法?”盛怀瑾身子靠在椅背上,轻轻挥着手中的团扇。
海棠大着胆子说:“从账面上来看,这个铺子似乎稍有盈利,但实际上,它却是亏损着的。”
“哦,此话怎讲?”盛怀瑾似笑非笑。
“因为这个铺子是盛家的产业,账本就没有将租赁铺面的成本算进去,看起来似乎略有盈余。但实际上,若是不经营,单单将铺子租赁出去,租金收入要远远高于现在的那一点利润。”海棠柔声说。
盛怀瑾笑了起来:“你刚开始接触账本,能看出来这一点已经实属不易。”
得到盛怀瑾的肯定,海棠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浅浅的梨涡。
谁料,盛怀瑾立刻说:“那我还要考考你。这个铺子为何经营不善?”
“这个……这个奴婢还没有想明白。”海棠面上带了一份歉然。
“那你慢慢想。有时候,只看账本可能并不够,得空了你可以出府一趟,亲自去看看那个铺子。”盛怀瑾温和地说。
“是,那奴婢明日能不能出府一趟?”海棠小心翼翼问。她想再去探望一下她的爹娘。
“明日……明日恐怕不行。父亲明日回来。”盛怀瑾说。
“国公爷要回来了?”海棠惊讶地问。
“是的,他回京述职,大概会在京中住上一两个月。明日我们一起去迎他。”盛怀瑾含笑看向海棠。
盛怀瑾特意点了让她一起去迎,可见心里对她还是有几分重视的。海棠温婉一笑,轻声称是。
第二日上午,国公府的主子们整整齐齐聚集在府门口。
赵曼香搀扶着国公夫人站在最前面。旁边就是盛怀瑾。后面便是二房三房的人了。出阁了的大小姐今日也特意回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