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凌乱之后,刘水根最后从朱经理那拿了三百块钱的工钱,冯国栋的钱一分都没要,随后就和刘浮生一起离开了院子。
临走时,刘浮生冷冷的看了眼冯国栋的这栋别墅,淡淡说:“冯所长连别墅都住上了,看起来当所长的工资,要比我这个县长,那是高多了啊!”
刚要松一口气的冯国栋闻言,吓得差点坐在地上!
这句话可太狠了!要是传出去,他别说继续当所长,怕是看守所里都得给他预留一个位置!
刘浮生和父亲走了,别墅院子里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朱经理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脑袋上的伤口,哭咧咧的对冯国栋说:“冯所!我做梦也想不到,一个乡下来的临时工,会是县长的老子啊……”
“滚!你们都他妈的,给我滚!”冯国栋气得,恨不得一镐头把朱经理给刨死!这他妈的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朱经理吓得一哆嗦,试探着问:“那您这树……还种吗?”
“种你妈呀,我还不够倒霉吗!”
轰隆!
冯国栋这话刚说完,货车上绑着的那株大梅树,突然晃动着砸在地上,把他们家院门都给砸歪了!
“我家老娘们儿的乌鸦嘴,还真应验了啊……”冯国栋在寒风里哆嗦了一下,失魂落魄的喃喃说道。
……
此刻,刘浮生和父亲刘水根,已经上了停在小区外面的车。
汽车缓缓发动,向着家的方向驶去。
刘水根坐在车上,笑得已经合不拢嘴:“浮生!你小子出息大了!刚才那可是派出所的所长啊!那么大的官,见了你都吓得跟什么一样!你爹我这辈子,连乡长都没见过,却没想到,我儿子竟然当了县长!我们老刘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刘浮生掀了掀嘴角:“爸,有些事,不在于官职的大小。县长也好,市长也罢,再大的官,也吓不住堂堂正正的人。”
再大的官,也吓不住堂堂正正的人,但是当了大官,却会引来许多趋炎附势的人,以及那些,八百年都不联系一回的亲戚。
刘浮生在当上刑警队长之后,已经和父母再三交待,暂时不要把他当官的事情说出去,这不是他低调,而是不想惹那么多的麻烦。
否则,这个年,他在家里,就别想消停了。
他和父亲刘水根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他家是北方再普通不过的小山村,规模不大,只有不到三百户人家,如今整个村子,被周围白雪皑皑的山峰环绕,看起来仿佛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刘浮生家院子里,原本用来种菜的地方,刚好能够停车。
母亲听到声音,掀开棉门帘,屋里顿时冒出热腾腾的蒸汽,以及饭菜的香味。
刘浮生有些唏嘘的看着这一幕,这是重生之后,在家过的第一个年……即便是前一世,他也很少回家过年。
那时,刘浮生在仕途上,也算有所成就,可是父母却一直都住在这里,并没有搬进辽南市。
不是刘浮生不想尽孝,而是张家人太过苛刻,他也没有钱,给父母买一套像样的楼房,甚至就连过年,也必须去张家。
父母曾经去过张家一次,之后就再也不去了。
用刘水根的话说,你老丈人这门亲戚,我们乡下人高攀不起,今后就各过各的吧,不来往也就是了。
他觉得,前一世,亏欠父母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