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白明微却静静地听着。
最后,她起身:“还请公公入厅歇息片刻,容我略备薄酒,为公公接风洗尘。”
宣旨太监摆摆手:“郡主的好意,奴才心领了,然而奴才还要赶回御前复命,无法在羌城逗留。”
潜台词就是,他要赶紧回元贞帝面前复命,尽早把此事盖棺定论,不给白明微任何反悔的机会。
白明微轻轻点头:“那么,我就不留公公了。”
宣旨太监行礼:“郡主留步,奴才告退。”
说完,宣旨太监便带着护卫离开,院落瞬间变得宽敞。
卫骁甩开江辞:“你拦着我做什么?”
江辞解释:“抗旨不尊是灭九族的大罪,要不是我拦着你,白姑娘就被你害惨了。”
卫骁心急如焚,他问白明微:“白姑娘,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白明微目送宣旨太监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的拐角处,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秦臻。
秦丰业的长子,也是死于她之手秦焕的父亲,时任正三品吏部侍郎。
由秦臻做这个钦差大臣,操办她的婚事,可见元贞帝与秦丰业的居心。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听闻卫骁义愤填膺的询问,白明微笑着摇头:“白得一个郡主之位,还是皇一品郡主,那是郡主的最高品级,地位仅次于嫡公主,我为何要着急?”
卫骁还想说什么,公孙先生打断了他:“稍安勿躁。”
回到书房中,风轻尘早已不见踪影。
江辞一拳砸在掌心:“这下,我总算知晓,为何他们会调动六万人马了。”
白明微笑道:“皇帝昏庸但不蠢,帝王之术他玩得明明白白,他想弹压我,势必拿出压得住我的实力。”
“所以这六万人马,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为我与白家军准备的,因为只有在人数上占优势,他们心里才有底。”
她早已让送信的将士把五座城池的收复过程广而告之,所以皇帝没办法夺走他们的功勋。
那么皇帝便会在兵权上下手。
但皇帝喜欢别人称颂他贤明,怎会把卸磨杀驴做得那么明显?这才会使用和亲这种昏招。
同时皇帝必然担心她会不同意和亲,这六万人马,就是对她的威慑!
她猜想,接下来那无道之君就会打着布置边防的旗号,把兵屯到白家军身边。
让那六万人成为白家军的桎梏,逼得她不敢轻易动弹。
如此卑鄙无耻的招数,绝对是那昏君和那小人能玩出来的花样。
江辞唇边挂着一抹嘲讽:“我们白家军,可是最擅长以少胜多。”
白明微目光坚定:“非到不得已,决不能把刀对准自己人,每一名将士都曾是无辜的民众。”
公孙先生问道:“白姑娘看似有对策?”
白明微把手中的圣旨铺在桌子上,看着绢帛上的内容,忽然,清清凌凌地笑了起来。
之后,她在公孙先生诧异的目光中,含笑道:“如果,我告诉先生,陛下此举,正中我的下怀,先生,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