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是廉明宇发出的,内容却让厉元朗捉摸不透。
只有短短两个字:格局。
别看字数不多,往往字数越少,内容越丰富,意义越重大。
大会期间,厉元朗曾经刻意寻找廉明宇的身影。
由于贾蔓茹的缘故,厉元朗心存芥蒂。
不知为何,他想恨廉明宇,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而且非常希望像上次那样,和廉明宇来个不期而遇。
然而乌泱泱的人群,在两千余人当中找一个,无异于大海捞针,难度太大。
何况宁平省代表团和京城团委相距甚远,除非刻意前去,否则根本见不到。
再说,大会有明文规定,无论进出,代表们都不允许随意走动,以免引起秩序混乱。
毕竟是全国性大会,参会人员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也不会触碰禁忌。
本来想见他,不成想廉明宇发出这么一个奇怪信息,厉元朗摆弄着手机,陷入沉思。
代表团定于晚上十点的航班,直飞襄安。
无非照顾家在京城的马明安和廖士雍。
作为空降干部,马明安和廖士雍的家属,一直没有搬到宁平居住。
毕竟搬家涉及到诸多因素,不可一蹴而就。
而且,好不容易有回京机会,还要拜访老领导以及故交旧友,谁都忙得不亦乐乎。
京城厉元朗不算陌生,来往多次。
再说现在形势,他没有心思做别的。
廉明宇发来信息,表明这次不会见他。
倒是妹妹叶卿柔打来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个饭。
说是吃饭,但吃饭地点却定在王铭宏家里。
厉元朗不由得精神抖擞,他深知,吃饭是个由头,王铭宏想见他才是目的。
早早打扮一新,坐上妹妹的奔驰,直奔目的地而来。
车上,叶卿柔和厉元朗谈起嫂子前段时间在京城活动一事,并说:“大哥,你别怪嫂子,她是为你着想。”
厉元朗意味深长的问:“你嫂子来京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嫂子不让我告诉你……”
厉元朗苦笑摇头,“你们把政治想得太幼稚,太简单。”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厉元朗耐心说道:“从大会结果来看,你二叔众望所归,可郑元会上来,出乎我的意料。”
“一般来说,或多或少会冒出点风声,然而在最后时刻,他的横空出世,说明背后有妥协,也有平衡。”
“越是官职越高的人,他们为什么高瞻远瞩?因为他们掌握的消息,别人掌握不到。”
“举个简单例子,比如说我,我只能了解宁平省各地市,些许会有京城方面的风吹草动。”
“一个信息,经过多人口口相传,途径每一个人的嘴里,都会掺杂本人的理解,人多了,难免出现偏差。等到最后得知消息的这个人,准确性大打折扣,变味很多。”
“但是他们不一样,他们永远掌握第一手信息,准确性相当高。”
“就说白晴还有你,你们得到的消息,肯定比我要精细,更接近真实。有时候我的判断,都是在汇总消息之后,综合分析,得出最后结论。”
“你嫂子的事情,我一开始只能从表面上判断,表面上分析。自从见到袁仲翰之后,他带给我的却是另一种解读。我承认我愚钝,可我的愚钝是因为我掌握的消息有局限性。”
“就是这种局限性,导致我错怪你嫂子,让她受了委屈。”
“可我至今不明白一点,你嫂子为什么不全告诉真相?”
“妹子,有句话你别介意。你们这种家庭出身的人,即便是夫妻,最亲近的人,就因为我们来自寻常百姓家,但是对我们,总感觉你们不真心,防范意识非常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