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卉宁猛地抬起头看向阮氏,“三婶,您说真的?”
阮氏说,“我让之前伺候过她的下人给她更换寿衣,其中一个陈妈妈发现大嫂脚底的胎记一擦就掉。”
“婆母是假死脱身了。”沈卉宁道,还真是让她猜中了。
姚贵妃对她和白家是恨之入骨,陆大太太只有死了,换了个身份,才有可能躲过姚贵妃对她的赶尽杀绝。
就不知道姚贵妃相不相信陆大太太已经死了。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其他人?”阮氏问。
“就算要让别人知道,也不能从我们嘴里说出来。”沈卉宁说,“三婶,我们如今还在国公府呢。”
若这时候已经分家出去,沈卉宁自是不担心。
阮氏拍了拍她的手背,“那就交给我,我自有办法。”
两人低语几句就分开了。
灵堂里传出陆从文压抑的哭泣声。
陆大爷过来安慰着儿子,让他要坚强一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去打水来给少爷洗把脸。”陆大爷吩咐着。
陆从文抬起头看向父亲,发现他的父亲竟比半年前胖了许多,眼下一圈青黑,看起来就……纵欲过度的样子。
他目光微冷,看向灵堂角落有几个年轻的女子在假惺惺地抹眼泪。
“父亲,她们是何人?”陆从文问。
陆大爷皱眉,“无关紧要的,就几个妾室。”
呵!
他的母亲在家庙被恐吓受折磨的时候,父亲还能安枕无忧在国公府左拥右抱地纳妾。
“父亲想要跟我说什么?”陆从文接过温热的绫巾,用力地抹了一把脸。
“先去上房再说。”陆大爷说。
陆从文将手中的绫巾交给下人,然后又恭恭敬敬地给陆大太太上了三炷香。
“父亲,母亲被送去白家,你有想过去接她回来吗?”陆从文问。
“你母亲生病了,住在白家更适合养病。”陆大爷摸了摸鼻子,语气难免心虚。
“对了,公主没有跟着你回来吗?”
陆从文:“我不能再有子嗣,父亲,您迫不及待纳妾,就是想要再生几个儿子吗?”
“你,你怎么会这样想,我都这把年纪了,还生什么儿子。”陆大爷心虚地笑着。
“那父亲得偿所愿了吗?”陆从文面无表情地问。
“什么?”陆大爷一愣。
陆从文薄唇微勾,露出嘲讽的笑,“父亲的姨娘有身孕了吗?还是至今都没有好消息。”
“文哥儿,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陆大爷恼怒地问。
“没什么,不是要去见祖父吗?走吧。”陆从文淡淡地说。
陆大爷疑惑地看了儿子一眼,总觉得陆从文是话中有话。
走出灵堂,看到沈卉宁站在外面,陆从文有些难堪地侧开脸。
他想起当初沈卉宁要退婚时,他还自信满满,认为她将来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可如今心中感到后悔的,竟是他。
如果他没有和宋雅扯上关系,而是按部就班地和沈卉宁成亲。
那后来这许多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他会有一个出身尊贵端庄敏慧的妻子,会家庭和睦,不会有这么多腌臜事发生。
是的,他后悔了。
早知如此,他不会去管宋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