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敢忤逆父亲,只能点头应道:“女儿知道了,女儿听父亲安排!”
“你最好听我的安排,就算你不听,这亲你也得结!要是再让我知晓你有旁的心思,为父只能先将你安顿在柴房,等你成亲再把你接出来!”
钱山长是知道女儿惧怕什么的,上一次他将钱幼玲关进柴房后,女儿身上的刺就彻底被他拔掉了。
看着女儿跪在自己面前一个劲认错,他那时候的心情真的很畅快,这世上终于有一件东西,是他可以完全操控的了!
而钱幼玲听到“柴房”二字,本还莹润的唇好似瞬间失去了水分,变得干瘪苍白。
她的眼神也变得空洞,里面好像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她吸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鼻子里又充斥着各种难闻的味道,有老鼠尸体的腐臭味儿,有她身上的汗臭味儿,还有那满地的排泄物……
她感觉自己要窒息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她不能回到那个地方去,她死也不想再经历那样的痛苦!
她按住胸口哀声求饶:“不要……爹爹,女儿……女儿知错了,求您……求您不要把女儿关进柴房里……”
看到钱幼玲顺从的样子,钱山长得意地勾唇一笑,淡淡道:“看你的表现吧!”
钱山长安顿了钱幼玲一番便离开了芳华林,除了想让女儿嫁给谢怀远,他还想要参与到谢怀远所办的案子中,争取一个立功的机会。
能帮朝廷密使办案,这机会实在千载难逢,可他没有敌国细作的线索,要怎么参与其中?
想不出个结果,他便又去寻了谢怀远。
谢怀远见钱山长完全相信自己编造的谎言,心下略松,便道:
“寻找细作一事您虽然帮不上忙,但可以帮我解决一下眼前的麻烦。”
钱山长不解道:“何为眼下的麻烦?”
“就是今日的那对夫妇!”
谢怀远说着便叹了口气:“冯县丞要亲自审问那二人,我的身份不能暴露,就是县丞大人,也不可向其透露半分!我担心那两人会说漏嘴,毁了殿下安排给我的任务!”
钱山长并不知,谢怀远是在那夫妇俩行骗时遇见了二人,因此才有了联系!
他还以为谢怀远是通过自己的特殊身份,才能差遣二人。
如今那夫妇两个被抓,谢怀远的确很容易暴露,钱山长试探问道:“那谢公子的意思是?”
谢怀远捻了捻手指,擦去了手心里的汗,低声道:
“那两个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本打算给她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谁料这两人如此蠢笨,差点坏了我的大事!如此,也没必要再留着他们的性命,祸害他人!”
钱山长瞬间会意,谢怀远这是想杀人灭口!
若他帮忙除掉那两人,便算是投名状,他日军功簿上,必定有他的名字。
可这是杀人性命的大事,钱山长不免迟疑了起来,一时忘记了自己还在为谢怀远添茶。
茶水溢出杯子,从桌子上流下来,湿了谢怀远的衣摆。钱山长这才回过了神,忙不迭跟谢怀远道歉。
谢怀远故作不悦地起身抖了抖衣衫,淡淡道:
“在下见钱山长沉稳有谋算,这才将身份和盘托出,也是为寻个得力帮手!山长大人若有顾虑,那便当在下什么都没有说过,其他事,在下自会处理!”
闻言,钱山长登时急了。
谢怀远若自己处理这件事,那便是要跟他划清界限了,他可不想错失良机!
“谢公子莫恼,在下只是在想这件事该如何处理,没有不管的意思!你娶了幼玲,咱们就是一家人,你的事不就是为父的事!你放心好了,我自不会让那对夫妇有机会胡说八道!”
谢怀远缓和了神色,朝钱山长拱了拱手:“那就拜托岳父大人了!”
两人说了些闲话后,谢怀远便将钱山长送出了院子,等钱山长的身影彻底消失后,跟在后面的万昌才敢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公子……这,这能行么?您冒充密使,要是以后让钱山长知晓了可怎生是好!”
谢怀远回身冷冷地瞪了万昌一眼,把万昌瞪得遍体生寒,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谢怀远斜眼扫了一下周围,见并没有人在,才对万昌道:“管好你的嘴巴!”
万昌颤声道:“是,奴才不敢了!”
两人返回屋中,谢怀远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拿起茶壶,猛地灌了几口茶。
喝了一肚子的水,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依旧止不住的颤抖着。
冒充朝廷密使,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能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可他真的没有退路了!
当钱山长质问他为何会有倪大师雕刻的玉佩时,他只能编出这样一个答案来。
他知道如果自己说了实话,必定会被钱山长赶出书院,失去钱家庇护!冯县丞若从那夫妇二人口中得知,他是今日之事的策划者,那他定会被抓入狱中!
虽然罪不至死,可他的名声、脸面还有仕途怕全都毁了!
他如何不担心自己的谎言会被揭穿!可他能怎么办?
现在能做的,就是能多拖一日是一日,等钱山长帮他处理了那对夫妻,就与他绑在了一条船上!
有了这个把柄,就算钱山长发现了他身份有假,也不敢对他如何!
而且只要隐藏得好,他的谎言也未必会被揭穿,寻找细作哪有那么容易,查个两三年也是有的,没准在这两三年里他被皇太孙瞧中,真的成为了密使也说不定!
现在唯一麻烦的,就是小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