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么说是不想管珏哥儿了么?珏哥儿知道您这么狠心,他估计心都会碎了,他日日惦记您,做了满箱子的伞,上面全是您的画像,珏哥儿的满腹深情,还换不来殿下微不足道的几句话么?”
百姓们本被沐云书的话说得羞愧,可三叔公的话瞬间又引起了一阵哗然。
人群里有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大声道:
“殿下嘴上说不会帮娄四郎,谁知道回头会不会想办法帮他脱罪!殿下要是问心无愧,就让娄家老爷子将他说的那些证据拿出来,一验便知真假!”
“老夫说的是真的,老夫怎敢污蔑当朝帝姬,我有证据,就在后头的箱笼里!”
三叔公指了一下娄家其他几人所在的方向,大家果然在那几人身边看到了一个木箱。
那几个娄家人连忙将箱笼打开,里面放着的伞便全都露了出来。
三叔公的老妻颤颤巍巍将一把伞撑开,将画在扇上的画完完整整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画像,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背影,这神态,好像与昭庆殿下很相像啊!”
“是啊,虽然没看到脸,但这不就是昭庆殿下么!”
“她还说与小叔子没关系,我差点信了她啊!”
一把伞还不算什么,娄家人纷纷将箱笼里的伞撑开,不同场景下的女子背影跃然在扇面上,竟叫人觉着颇为震撼。
“旁的不说,这娄家四郎画功不俗啊!”
“的确,可惜这小子长歪了心思,若把这样的才华用在正路上,也不会闹出今日的事来,可惜了啊!”
不过也有人是站在沐云书这边的:
“你们光凭一个背影就说娄四郎与昭庆殿下有私情,是不是偏颇了!那画像与殿下的确有几分神似,可这女子明显比殿下丰腴啊!”
这话一出,便立即有人反驳道:
“你懂什么,正是因为丰腴,才更加确定画像上的人是昭庆殿下,我听闻她在娄家时身形很臃肿,也不知后来是怎么调理的,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些画像让林氏也失了神,她并不是怀疑昭昭与那娄家四郎不清不楚,而是在想着娄家四郎是不是也与娄家人串通起来,要害她的昭昭!
她现在脑子很乱,捋不出个思路来,急得都红了眼,拉着沐云书道:
“昭昭,不要与这些人理论,你回府去,母亲绝对不会让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留下来玷污你的名声!”
沐云书之前还在想,三叔公要怎么靠一张嘴来污蔑她,不想竟是这样的证据。
看着那一副副画像,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阿珏那傻孩子,原来每次在府门口抱着一把伞,就是想要将伞送给她!
她能理解阿珏对她的依赖,阿珏自小没有母亲照料,嫡母把他当下人一样使唤,她给他治病,送他去读书,那孩子把她当成了半个娘!
而这些画中的她都是忙碌的样子,也只有那孩子才能看到她的付出。
三叔公见沐云书蹙眉不说话,心中就是一喜。
有这样的证据出现,奈昭庆殿下多么能言善辩,终也是无计可施了!
那个人说过了,只要这盆污水泼出去,剩下的银子就都会结给他!
想着不用为银子发愁的后半辈子,三叔公眼睛都没有那么浑浊了,继续卖力地表演道:
“我们珏哥儿心心念念都是殿下您,殿下,您好好看看,求您别这般无情!”
“你这老头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听得爷都心烦了,就没点别的花样?”
这时,人群里响起了一声嗤笑,随后一个红衣男子摇着折扇从人群后走了过来。
男子生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美得不可方物,却没有半点媚色,正是九皇子萧泽玖。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与他生得一模一样的男子,两人长得虽然一样,但气质截然不同,一个张扬如火,另一个则沉稳如水,要多低调有多低调。
余弦儿身边的丫鬟见到了萧泽玖身后的那个男子,惊讶地对余弦儿道:
“王妃,是八爷!出了事,昭庆殿下果然找八爷九爷来救场了!八爷也是,他那么小心谨慎的一个人,万事都不参合,怎么昭庆殿下一叫,他就跑过来为她解围了?王妃,要不要奴婢将八爷叫回来!”
余弦儿也有同样的疑惑,不明白萧儒柏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但她并没有同意丫鬟的提议,抿着唇瓣道:
“我提醒过他的,他既然不愿信我,你拦他又有何用!”
两位殿下突然到场,让百姓们都惊讶了一瞬,然后忙不迭行礼问安。
萧泽玖则是快步走到了沐云书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
“啧啧,皇妹不愧是经历了很多风浪之人,那些人都如此污蔑于你了,你竟是半点都不慌,让皇兄我好没救美的成就感啊!”
沐云书失笑,先给萧儒柏行了礼,才道:“这么没谱的事都能让我慌,岂不给九哥丢脸!”
萧泽玖收了折扇,勾起了嘴角:“说的好,不过这么没谱的事儿都能闹出来,九哥还真是很好奇这背后之人图什么!”
说着,他撩着衣摆转了身,朝那一箱子的油纸伞走了过去。
瞧着伞上的画像,萧泽玖拿起一把抗在了肩上,感叹道:
“手艺不错啊,这伞若真是那小子做的,就算考不上功名,定也饿不死他!老头,你说是不是?”
说到最后时,萧泽玖朝三叔公看了过去,吓得三叔公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他们从前可没有见过皇子,一起见了两个,怎能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