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沐云书听到声音抬起头,见是爹爹,满眼笑意地道:
“没什么,新院子可住得习惯?床若是硬的话,我叫红豆她们给您和母亲再做两床软和的被子!”
沐询见女儿对自己的态度丝毫未变,心中烫帖无比。
这是他的福气,这福气不享要遭天谴!
“这可都是皇后娘娘叫人打的床,怎么可能不舒服!你啊,不用为我和你母亲操心,我们不知道有多自在!”
他一边说,一边被沐云书扶着进了门,坐在了桌案旁。
看见桌子上的医书,他心里更加感慨,这丫头,是真的好学,若她是个男儿,那几位皇子定会忌惮她吧!
沐云书给沐询添了杯茶,又问:“那大哥呢?我瞧他又开始备考了,其实不用这样着急参加会试,我怕他身子吃不消!”
大哥过了恩科,就要立刻参加会试了,在号子里那九日的疲累还没彻底缓过来,要是这次不中,不知道会不会受打击!
谈论起儿子,沐询眼里透着嫌弃:“吃不消?我瞧那小子比谁都有精神!”
见爹爹打趣大哥,沐云书不由莞尔。
也是,大哥还想着高中后迎娶美人归呢,怎敢懈怠!
人这一生不能只有情爱,可没有情爱,哪来的动力,蓉儿就是大哥的动力。
当然,还有她和家人。
“那也要小心身子,到时候又要熬九日,别累垮了才好!”
“你大哥心里有数的,就由他去吧!”
沐询并不担心儿子,不过有一件事的确是他忧心的,就是保信堂的正店选拔。
昭昭与他说过,想要通过保信堂培养一些优秀的大夫送往青州,可如果保信堂无法成为正店,即便他们有葛老和吴妹子那么优秀的大夫,这件事也无法促成。
虽然不清楚昭昭为何如此在乎青州这个地方,但既然是昭昭要做的事情,他就没有不支持的。
只不过他近日去了几次商行,发现药行的几位东家都在排挤保信堂,明里暗里的给保信堂使绊子。
京城这种地方,商官一体,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根本不会忌惮昭昭的身份,他有些担心陇西保信堂的事情会在京城重演。
有了心事,沐询眉宇间不由笼上了一片愁云,试探道:
“昭昭啊,你马上就要成亲了,正店的事情其实不必那么急,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咱们慢慢来!”
听爹爹提起正店的事情,沐云书竟变得郑重起来。
这件事,她没有办法慢慢来。
虽然陈大人上任后,冀州的流民大多都返乡了,并未造成太大混乱,流入青州的人数也不多,但青州的瘟疫未必就不会爆发。
前世,九皇兄死在了那场瘟疫中,父皇也因丧子和过多操劳患了重疾,还有许多百姓在这场瘟疫中家破人亡。
她既然窥得天机,自无法视而不见。
所以,她必须带着保信堂跻身正店的行列,如此在灾难真的爆发时,百姓们才能相信保信堂,与保信堂齐心对抗瘟疫。
“爹爹,正店一事,我不会退,只会竭尽所能!我将保信堂这块牌匾立起来,就要完成祖父济世的愿望,总看着退路,前面的路怎么能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