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听到这火灾的细节,无不惊讶,纵火之人居然还给军巡铺的铺兵下了巴豆!?怪不得他们没能及时将大火扑灭。
火只要燃烧起来,势必要用到水车,如此一来,沐娘子还是无法洗脱嫌疑。
之前在人群里起哄之人又嚷了起来:“沐娘子,你就不要再狡辩了,为了给自己提高身价,顺利嫁进国公府,居然纵火邀功,视人命为草芥,你良心过得去么!?”
“她要是有良心就不会干出这种事了,镇国公老夫人和小公爷定是被她这种伪善的外表给欺骗了,才会想将她这种蛇蝎妇人迎进门,今天咱们一定要撕开她的伪善,不能让她达成目的!”
“大家伙瞧这些宜山县的百姓多可怜啊,可不能为了那几两银子昧着良心为虎作伥,咱们得帮这些老乡讨回公道,不然下一次被害的也许就是咱们!”
听着这些人的叫嚷声,那些帮沐云书将宜山县众人控制起来的百姓也都变得犹豫起来。
街角茶楼里,站在窗口向外张望的纪邱脸上满是得色。
还以为多厉害的小娘子,他不过略施小计,她就毫无办法了!
他会想办法把这案子做实,就算沐云书是皇后失散多年的女儿,也逃不过悠悠众口!
之后再让父亲他们联名让官家惩罚此女,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
那时墨归还会娶一个人人喊打的恶妇做妻子么?当然不会!他有一万种方法将沐云书弄到身边,报她之前给他带来的耻辱!
纪邱好似一只盯上了猎物的鬣狗,眼底露出了兴奋激动的光芒。
处理好这件事,父亲定不会再嫌弃他无用了!
沐云书听着人群里那些人的叫嚷声,目光一寸寸在人群中掠过,慢慢移到了不远处的茶楼上。
瞧见茶楼窗边的人影,沐云书虚起了一双美眸,已然知晓今日之事到底是何人安排的。
纪邱也注意到了沐云书望过来的目光,他得意的表情僵在了脸上,下意识将身体移进了阴影中。
可这躲避的动作让他觉得无比的羞耻,他居然被一个小娘子给吓着了!
就算让她知晓是他要对付她又如何!这沐娘子与纪家作对的那一天,就应该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沐云书收回目光,又定定看向黑牙男人。
“你怎么知道铺兵被下了巴豆?!”
阳光洒在沐云书瓷白的皮肤上,却无法让她的脸显现出一丝暖色。
“据我所知,这种大案在没有被侦破时,案中的细节是不会公之于众的,就怕凶手因这些蛛丝马迹想到脱罪的办法!官府还未抓到纵火之人,不可能将案子的线索告诉百姓,你是怎么知道的!?”
沐云书的声音如玉击石,听得黑牙男人心里咯噔一下。
他怎么忘了这回事!为了将罪名扣在沐云书头上,竟将官府并没有公布的巴豆之事说了出来!
心中涌起一阵恐慌,他忙道:“我……我是猜的,要不然铺兵怎会没能及时将火扑灭!”
“又是猜的!”沐云书的声音加重了一分:“若只凭猜测就能给人定罪,这天下岂不大乱!”
沐云书看向黑牙男人身后那被烧得遍体鳞伤的小姑娘,以及其他村民带来的老人和孩子,声音冷沉:
“你们口口声声质问我是否有良心,朝廷已经派了优秀的大夫去往宜山县救治受伤的百姓,你们不等大夫医治,竟让受伤的亲人赶两三日的路来到京城,到底是为亲人鸣不平,还是想要讹诈我们保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