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鹏盯着孙国选,冷冷的问道:“听你的意思,难道是手里掌握了某些不足与外人道的东西?”
孙国选略微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道:“您还真说对了,我手里确实有林海的小辫子。”
苏鹏皱着眉头:“他才当了几个月的区长,就有经济问题?”
“不是经济问题,是私生活方面的。”孙国选小心翼翼的说道。
苏鹏听罢,有些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时代变了,生活作风这种事,价值不是很大,当下的社会,对此有一定包容性,只要当事人处理得当,不仅未必能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有时候,还能加分呢!林海的职务太低,人又年轻,这方面的事,不足以对他构成致命的威胁,况且,李慧还非常器重他,所以,还是不要在报太大的希望,还是想点其他办法吧。”
孙国选却狡黠的一笑,说道:“林海的职务低,但他的红颜知己职务可不低哦,只要爆出来,肯定是个大瓜。”
苏鹏一愣,隐约听出了话外之音,连忙问道:“他的红颜知己到底是谁?”
孙国选也不回答,而是不慌不忙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取出一个平板电脑,打开之后,递了过去。
“您看下,就知道了。”
苏鹏伸手接过,飞快的浏览了遍,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以捉摸。半晌,这才喃喃的道:“连山的酒店这应该是连山市海洋文化节期间的事啊,林海去的是李慧的房间?”
“是的,就是李市长。”孙国选说道。
“他们俩之间有男女关系?!”苏鹏脸色愈发阴沉。
孙国选郑重其事的道:“虽然监控视频不足以说明问题,但大概率是有的。否则,孤男寡女,多次独处一室,这个很难解释。”
苏鹏深深吸了口气,习惯性的推了下眼镜,直勾勾的盯着孙国选,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暗中调查李慧了?”
关于苏鹏和李慧之间的暧昧关系,其实只是在一个非常小的圈子里流行,基本都是当年在西岗区政府工作过的人,由于后期苏鹏和李慧的职务不断升迁,为数不多的几个知情人更加不敢乱说,所以,流传范围不大。孙国选一直在黄岭任职,对这些过往的事情并不掌握。
当然,他的头脑很清醒,没傻到承认和自己有关,连忙解释道:“我怎么能干这种无脑的事呢!这些都是赵睦搞的,至于他是通过什么渠道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落在我的手里了。”
由于早年在西岗区共事过,所以苏鹏对赵睦的为人还是很清楚的,再联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诸多事情,心中顿时明白了八九分。
对于孙国选的解释,他自然是不完全相信的,但这个时候,也不便深究,于是低着头思忖片刻,微笑着对孙国选道:“怪不得你能在短时间内摆脱困境,看来,是把赵睦当投名状换来的平安啊。”
这句话也算是不轻不重的点了孙国选下。
孙国选当然听得出话外之音,苦笑着道:“苏书记,我是个小人物,危难之际,指望不上谁,只能靠自己,至于老赵嘛,他野心很大,又不知韬光养晦,过于张扬,被收拾是早晚的事,就是没有我的助攻,他也难逃此劫。”
苏鹏的心中很平静,丝毫没有醋意。
他太了解李慧了,这是个精力极其旺盛的女人,如果没有性伴侣,反而是件意外的事了,只是万万没想到,居然跟林海搞到了一起,这老牛吃嫩草,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李慧看到这些之后,说了什么?”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孙国选笑着道:“李市长是见过世面人,自然是处变不惊。”
苏鹏想了想:“你觉得,她会想到你偷偷留了一手嘛?”
孙国选沉思片刻:“目前这些内容,还不足以说明什么,所以,在她看来,就算我拷贝了一份,也没什么价值。”
苏鹏轻轻叹了口气,盯着平板电脑,沉思良久,最后缓缓说道:“是啊,价值确实不大,你应该再想办法,拿到更有说服力的内容才行啊。所谓捉奸捉双嘛。”
“是的。”孙国选道。
苏鹏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道:“但是,这可是把双面剑啊,万一让李慧发现了,以她的个性,足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孙国选很轻松的耸了下肩膀:“所谓隔行如隔山,论治国理财,李市长是好手,可反侦察方面嘛,那就差很多了,这点您放心,我自有办法。”
苏鹏点了点头:“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小看了李慧和林海的能力,这两人都精明得很,你不能有任何疏忽和大意。”
孙国选嗯了声:“那是当然,我打算让社会上的人去做,就算出了纰漏,也不会被牵扯进去的。”
苏鹏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看起来,得给他们创造点方便条件才是啊。否则,就算你有足够的耐心,可局势的发展却不给咱们那么多的时间啊。”他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孙国选连连点头:“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这种事,也许一天一次,也许一年一次,谁知道他俩哪天有心情啊。但说到创造条件,我就不成了,还得您老人家给想想办法。”
苏鹏深深的吸了口气:“等我消息吧。”
“好的。”孙国选说完,眼珠子转了几圈,欲言又止。
苏鹏见状,微笑着问道:“有什么话,就敞开了说,不用吞吞吐吐的。”
孙国选讪讪的笑了下:“大公子此番过来,有没有提到我呢?”
苏鹏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吟片刻,这才说道:“那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志大才疏还自以为是,要不是有老爷子撑着,早就完蛋了,在我看来,他的话跟放屁没什么区别,所以,你不需要在意这些,集中精力,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足够了。”
孙国选听罢,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关键是担心我在前面卖命,有人在背后捅刀子呀。”
苏鹏摇了摇头:“放心吧,有我在,就没有刀子,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那还真就不好说。”
孙国选听罢,连忙说道:“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儿了,您是咱们省政坛的常青树啊,怎么可能不在呢?!”
苏鹏轻轻叹了口气:“国选啊,这屋里就咱们俩人,就不用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了,现在不同以往了,没人敢说自己是常青树的,别说我这个级别的,就是比我更粗的树,也是说倒就倒,昨天还枝繁叶茂,明天就可能被连根拔起啊。”
孙国选眉头紧锁:“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不能和顾焕州讲和呢?大家都在一个锅里搅马勺,没必要非搞个你死我活吧,各退半步,相安无事,难道不好嘛?”
“你想错了,这是一场必须分出胜负的比赛。”苏鹏缓缓说道:“任何一方都没有退路,因为身后就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