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煦请几人入座,担忧的问道:“如今这种情况,她活着上堂就有可能会反口,若是任由她死了,反倒于二皇子殿下更为不利。”
“她体内的蛊虫确实是个麻烦,若是以手术取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做完手术之后,她没有那么快恢复,且不说她到时能不能上堂,若是被人发现她体内已经没有了蛊虫,只怕会打草惊蛇。”云翘沉声道。
沈煦的眉头也蹙了起来:“给她体内下个毒暂时控制住她,以确保她不会乱说,是否可以?”
云禾摆摆手:“下毒没用,她体内的蛊虫虽说发作起来有性命之忧,但是没有发作之前可是解毒圣器,无论什么毒下到她体内都会被蛊虫吞噬殆尽。”
“不妨就以此事与她做个交易,若她愿意实话实说,等事后,我帮她把蛊虫从体内取出。”
“好,那就听云少谷主的。”
几人谈完正事,吃了饭,便都告辞离开。
沈煦一直在云禾时刻防备的目光下,还是没有找到机会问,他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
看着沈煦那副恋恋不舍的表情,云禾甩给他一个暗含警告的眼神,才气定神闲的上了马车,一抖缰绳,带着他的宝贝孙女扬长而去。
沈煦疑惑的看向石墨,他这是做了什么事,惹到他老人家了?
石墨摊开手表示,爱莫能助。
心中却暗自腹诽,您那一双眼睛都快长到翘儿身上了,除非云老谷主眼瞎,否则怎会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
回到家中,云禾在云鸿等一众人好奇的眼神中,优哉游哉的坐回到椅子上。
云瑟最先按捺不住,开口问道:“谷主,沈煦邀翘儿去醉仙楼做什么?”
云禾白他一眼:“去酒楼能做什么?自然是吃酒。”
云瑟:“。”好吧,我就多此一问。
云鸿笑着走上前:“翘儿,你们今日不是去见二皇子吗,他去了没有?”
云翘眉眼弯弯,这问话就高明多了,不像瑟叔傻呼呼的。
“嗯,自然是去了。”
云鸿冲着云瑟得意的挑挑眉,看见没有,这才是打开问题的正确方式。
“二皇子找你有什么事?”
云翘点点头:“他本是想让我帮着给一个人下毒,不过没下成。”
云鸿眼角跳了跳,下毒?给谁?难不成他想谋朝篡位?
看到云鸿瞬间怪异的表情,云翘就知道他想歪了,也不解释,只笑着看向云禾:“祖父,那噬心蛊进入体内之后,会在哪里寄宿?”
“噬心蛊嘛,自然是在心脏处。”
“它在没有长成之前一直寄宿在心脏内吗?”
云禾轻轻捻着长髯:“不错,当年曾有一位中了噬心蛊之人求到我面前,不过那时他已病入膏肓,经得他的同意,在他死后,我曾将他的心脏剖开。”
云翘越听眼睛越亮:“这么说那噬心蛊起初是寄生在心脏最外围,血脉最活跃之处,待成熟之后便从心脏最外围一点点啃噬宿主的心脏。”
听到一老一小兴致勃勃的讨论着掏心挖肝的事情,两人均是嘴角一抽,这么血腥残忍的事情,不太适合他们这种不懂医术的人听,有那么一点的可怕。
主要是这两人讨论的太过忘我,丝毫不顾及他们两人的耳朵,老谷主对于被噬心蛊啃咬过的心脏的形容太过细致,让他们俩人都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朱明允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钱宝儿,冷冷道:“你可还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这次是真的没有了,还请殿下信我。”
“信你?”朱明允嗤笑一声:“若非今日诊出了你体内有噬心蛊,此次我岂不是要栽在你手里了?”
钱宝儿咬着唇没有回答,她也知道,事到如今,朱明允不会再相信她说的话,可是她受制于人,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钱易章答应过她,只要办成了这件事,便替她解蛊。
“我不妨告诉你,即便你到时当着皇帝的面反口,我也有办法证明你说的是假的。”
钱宝儿身子颤了一下,垂着头不说话。
“说我强抢官家小姐为妾,诬陷钱易章?你别忘了你如今可还是完璧之身。”
“之前我就与你说过,你死了对他们来说作用比活着要大,你却还是不信我,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你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你?”
钱宝儿脸色一白:“奴只想活命,还请殿下放我一条生路。”
“想活还是想死,全在你一念之间,你别忘了,我是皇子,就算你们的污蔑成功了,我最多也不过就是失去继承皇位的机会,可是你,依旧出不了我的皇子府,到那时,你觉得我还会让你活着吗?”
“我,我。”
钱宝儿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她就是一个小女子,只是想活命,就这么难吗?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她!
朱明允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之前说的话还做数,若你愿意在堂上实话实说,我便想办法把你体内的蛊虫取出,若是你依旧冥顽不灵,那三个月的时间很快便能过去,你就等着被噬心蛊吞噬心脏而死吧。”
“殿下真的愿意救我?”钱宝儿颤着声音问道。
“今日诊出你体内有蛊虫的那位少年,是药王谷的少谷主,如今京城最有名的神医云桥,当时你不是也在场吗?他说了有办法把你体内的蛊虫取出。”
”是他!“钱宝儿心狠狠动了一下。
她虽然一直没有机会见到这位云少谷主,但是在南州府时就听下人讲过,南州府的时疫之所以能这么快被控制住,全是因为他,既然二皇子也说他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钱宝儿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凝香在此立下重誓,若在堂上诬陷二皇子,或说了与二皇子殿下不利的证言,让我必死于噬心之痛,死后永坠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若是云翘在这里,听到她发的这些誓言定会嗤之以鼻,但这个时代的人不同,他们对天地鬼神都心存敬畏,相信誓言。
听到钱宝儿发下如此重誓,朱明允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我且再信你一次,若你再敢骗我,我必让你承受噬心之苦而死。”
“奴必不敢再对殿下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