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允冷冷轻嗯一声,脚步不停。
“殿下。”钱宝儿再次出声。
“钱姑娘有事?”朱明允停下脚步,不耐烦的问道。
“奴见殿下近几日辛苦特意熬了参汤,给殿下补补。”
“不必了,钱姑娘自己留着喝吧。”说完抬步便往屋内走,刚走了几步又停下侧头斜睨着钱宝儿:“以后不必做这种多余之事,若还想在这院子里待着,便安生些。”
“是。”钱宝儿幽怨的应了声,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姑娘,殿下还是不愿您接近吗?”丫鬟问道。
“哎!”钱宝儿轻叹一声,脸上尽是愁苦之色。
回到屋内,解三一边伺候着朱明允洗漱换衣,一边低声的抱怨:“殿下,何必留着她在咱们院子里,出入都不方便,今日她还敢派人盯您的稍,真是不知所谓。”
“留着放在眼皮子底下,总好过在咱们不知道的地方做手脚。”
“殿下说的有理。”
夜深人静,房门无声打开,一身黑衣的朱明允悄然离开府衙。
正在休息的方同知被人从梦中唤醒,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两人:“你们是什么人?”
解三从怀中拿出二皇子的印信递到他手上。
方同知接过仔细查看后,立刻掀起身上的被子便要下床,朱明允伸手制止:“方大人你腿上有伤,躺着便好。”
“多谢殿下。”
方同知神色激动,他原本以为此次要在劫难逃了,却没想到在他濒死之际居然又柳暗花明。
“听说你找本殿下有事?”
“殿下,下官要告发南州知府钱易章,贪赃枉法,不顾黎民死活,多年以来贪墨修缮堤坝的银子,致使青江堤坝多年未曾修缮,导致青江决堤,水患肆虐民不聊生。”
朱明允冷冷瞥他一眼:“你可知若此事如实上奏,你身为南州同知,负责所有水利事务,你也罪责难逃?”
“下官知道,可下官本就是他们选出来的替罪羊,青江决堤之时,我被人推入水中,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朱明允微微蹙眉:“你说,你是被人推入水中的?”
方同知点点头,面上一片惨然:“南州连日大雨,我知晓堤坝多年未曾修缮,恐有决堤之险,于是便上堤坝前去查看,在江边被人推入水中。”
朱明允微垂着眼帘静静听他讲述。
,直到被云少谷主救起。方同知泪流满面的讲述着:
“下官自为官以来一直汲汲营营算计官途,我自认虽不是什么好官,却也不曾想过要为祸百姓,这些年来,青江水利事务名义上是由我在管理,但实际上朝廷拨付的修缮银子从未从我手中走过。
青江堤坝,除了南州府外的一段之外,其他地方均都没有修缮过,也正是因此,水患之下,南州府城才能得以保存,这些时日,我在那些灾民之中的所见所闻让我深感懊悔,如今我侥幸逃得一命,想必是上天要借我之口将南州水患内情大白于天下,我今日所言全是实话,请殿下明查。”
“你所说之事可有实证。”
“有,青江堤坝修缮记录,被我藏了起来,殿下可以派人去取,还有南州府近十年来为堤坝修缮所支付的银两账簿我也一起藏了起来。”
“好,你把藏匿地点告诉我。”
方同知点点头,将藏匿地点告诉了朱明允。
“方同知,你所说之事可敢在御前再讲述一遍?”
“今日我既然敢将此事告知殿下,就是报着必死之心,有何不敢。”
“好,你安心养伤,待我返回之日带你一并回京,只要你敢在御前将实情上奏,我保你不死。”
“多谢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