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你就怜香惜玉,撒谎包庇。”黄七仍没好气儿。
黄七总是冷嘲热讽,搞的二毛有些恼了,“女人善妒也就罢了,怎么母驴也有这毛病?”
“你才母驴呢,你公驴。”黄七回骂。
二人的高声争吵惊到了毛驴,毛驴嗯啊嗯啊的叫了两声。
“你叫个屁呀。”黄七冲着驴头就是一巴掌。
“你打它干吗?”二毛抬手格挡,他虽然不曾习武却有灵气修为,出手速度很快,顺利挡住了黄七。
“哼。”黄七冷哼。
眼见黄七不上道儿,二毛只能自行讲述,“我如果告诉他们云裳是奸细,他们一定不会轻饶了她,姜召等人本就怀疑我了,如果云裳再出事儿,姜召立刻就会确定是我告的密,届时他会立刻跑过来把我给杀了。”
听得二毛言语,黄七并没有接话。
见黄七不吱声,二毛再度说道,“我保护云裳就是保护我自己,这次给她做锅巴也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你别忘了,云裳吃过我做的饭,他们走之前也吃过我熏的鱼,裴一帆和云鼎回去之后肯定会将吃的分给他们,届时云裳立刻就会知道裴一帆来过玄云宗。几天之后裴一帆等人运回大量粮食,云裳肯定知道粮食是从玄云宗运出去的,你猜到时候她会不会通知他爹跑过来弄死我?”
“她如果对你有情,就不会。”黄七打趣。
“滚吧,你是一句人话也不说呀,”二毛骂道,“我让裴一帆给她带锅巴,为的就是向她证明我没有试图隐藏自己送粮食给他们这件事情,说白了就是我得让她知道,我并不怕她知道那些粮食是我送的。”
“你是明知瞒不住,才这么做的?”黄七随口问道。
二毛点头,“对呀,这件事情瞒不住的,迟早得露馅儿,还不如坦坦荡荡,越是藏头露尾,云裳和姜召就越怀疑我,还不如明着告诉她这些粮食是我送的,毕竟她和朱尚忠都在那里,我送粮食给裴一帆,也是怕饿着他俩。”
“你怎么这么聪明?”黄七对二毛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些年我走南闯北…”
不等二毛说完,黄七便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跟走南闯北没关系,走南闯北的人多了,像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也没有,你聪明是因为你爹娘都不是寻常人,你只不过是遗传了他们的聪明而已,说难听点儿,你只不过是种儿好。”
二毛不爱听,却也无法反驳。
“哎,你牵驴干嘛?”黄七随口问道。
“还能干嘛,给山下的村子送粮食,”二毛说道,“原本给他们准备的面饼和鸡蛋都被他俩拿走了,现在只能给乡民点儿粮食了。”
说话之间二人来到粮库,山上没车,只能驮,驮和拉不同,毛驴能拉上千斤,驮三百斤就是极限了,担心不够,二毛又扛了五十斤。
去到西厢前排,二毛跑到鸡窝旁拿起了挂在那里的铜锣,这面铜锣本是大殿的法器,而今被他拿来赶鸡用了,确切的说是召鸡,喂鸡时敲两声,鸡习惯了之后,一敲锣就从四面八方跑回来了。
途经厨房,二毛又带上了两个面饼,这是他给自己留的晚饭。
二人出发时已是下午申时,去到东面村子天已经黑了,白天街上都没什么人,到了晚上更没人了,都饿到吃人了,狗肯定剩不下,整个村子死寂一片,连狗叫声都没有。
二毛将毛驴赶到村中央,寻了处空旷地方倒了三袋粟米,这些粟米都是脱了壳儿的,可以直接吃。
“你洒地上干嘛?米都给了,几个破袋子还有什么不舍得的?”黄七随口问道。
“连口袋一起放在这里,先到的人会全部搬走的,撒在地上,村里人都能分到一些,”二毛说着自怀中掏出两个面饼递给黄七,“村东倒数第二排最东面那户人家,炕上还躺着一个女人,你去把面饼给她。”
待黄七伸手接过,二毛又将一个口袋递了过去,里面还有十几斤粟米,“这个也给她。”
待黄七拎着口袋走远,二毛自附近卸下一扇无人房子的破门,破开踩碎,自粮堆附近堆起一堆木柴。
等了良久不见黄七回来,二毛有些急了,就在他犹豫要不要过去看看时,黄七回来了。
眼见黄七空手而回,二毛如释重负,“她还活着?”
“你真不是个人哪,”黄七随口骂道,“这种破事儿自己不去,却让我去。”
二毛尴尬赔笑,“她还活着吗?”
“快死了,我又把她救活了,”黄七说道,“你放心吧,梁上和锅里的死人我都扔出去了,咱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谢谢,谢谢。”二毛连声道谢。
“行了,行了,”黄七转身先行,“快走吧,还得去别的村子。”
“你先把驴牵走,等你走远了,我再敲锣把他们引出来。”二毛说道。
黄七接过缰绳牵驴先走,待黄七离开村子,二毛点燃了那堆木柴,随即咣咣的敲响了铜锣。
听到锣声,村里还活着的村民纷纷出门,循着火光找了过来,见到粮食,立刻开始哄抢。
二毛隐身离开,随后又去了另外一处村子,又是一通咣咣咣。
直到三更时分,二毛方才走遍附近的村子,趁着夜色与黄七回返。
回程时二人走的是大路,二毛此时心情大好,感激黄七救人便让黄七骑着驴,自己牵着缰绳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