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望钦也没想到这件事的影响竟然这么恶劣。
他知道是许子行有错在先,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许子行打人这件事就是不对。
所以他在去幼稚园之前,就放下自己的身份和尊严,做好准备要给幼稚园的领导道歉。
却没想到他的道歉显得那么可笑,他和许子行两人直接被门卫拦在门外……
他就在烈日下等着,足足等了快一个小时,幼稚园的负责人才出来给了他这样一个交代。
还说这件事引起了众怒,哪怕是老帅出面,也绝对没有转圜的余地。
毕竟幼稚园要给园中大多数的学生保障。
“哼,那件幼稚园不是三小姐投资打造的?林书婉也捐了不少钱。
如今你跟林书婉离婚,闹的这么大,幼稚园肯定见风使舵,替林书婉出气呢。”
陈颂秋闻言虽然也觉得很是气愤和慌乱,可很快便又安慰着自己和许望钦:“盛城有那么多家幼稚园,刚好我们这次好好选选,给子行选一个风气正的幼稚园。”
陈颂秋的言外之意,是觉得这家幼稚园都是关系户,里面那些学生的家长搞不好都是为了讨好三小姐,才阿谀奉承,每个月花大价钱将孩子送去幼稚园。
“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了。”许望钦也知道他们只有换幼稚园这一条路。
“我去换件衣服,你叫上子行带上学费,咱们去找新幼稚园。”
陈颂秋走出两步,想起自己如今根本没有一分钱,如何给许望钦交学费?
她绝对不允许自己对着师馨儿那个女人低头,便借着换衣服为借口,先让许望钦去师馨儿手中要钱。
师馨儿听了来龙去脉,笑着从随身拿的手包中拿出一沓钱,递到许子行手中:“子行,去了新学校要跟同学好好相处,等你交了新朋友回来告诉师妈妈,好不好?”
师馨儿脸上的笑容柔和宠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许子行的亲妈。
“馨儿,那我们就先去了。一会儿你帮我去接奶奶出院。”许望钦难为情的看着师馨儿,感谢的话他已经说倦了。
同样,他也不好意思再开口跟师馨儿要钱了。
“司令,家中事务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日后您还是要以工作为先。”师馨儿大方得体的点点头:“要不是你们关心子行,想亲力亲为,我也想陪着子行去找新幼稚园呢。”
她高傲的蔑视着狼狈的陈颂秋,一个女人最狼狈的时候莫过于这一刻了吧。
陈颂秋的丈夫儿子都对自己感恩戴德,陈颂秋也等着自己的供养……
等三人前脚离开,师馨儿便一脸嫌弃的回房间洗手换衣服了。
“馨儿嫂子,我见你刚刚给了子行那么多钱,其实除了之前那家幼稚园,其他的幼稚园学费都没那么贵的。”
许望菲最近一直闲置在家,她跟之前的同事也都断了来往。
不是她觉得丢人不肯跟之前的同事朋友来往,而是樱桃宴那日,她的同事朋友原本也想在三小姐面前好好表现的。
可是因为她的乌龙事件,连带着她们也跟着丢了人,所以她们早已经跟她疏远。
再加上她丢了人,又被退了婚,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干脆就整日窝在家里。
她关注着前院的一举一动,觉得陈颂秋这个人算是废了。
这两日看起来越发的癔症,再加上陈颂秋应该是真的没钱了。
她的视线重点落在了师馨儿身上。
“是吗?我不是很清楚,还以为要很多钱呢。”师馨儿惊讶的捂了捂嘴,似乎想起了什么,便笑道:“之前我听二婶说你最近心情不好,原本我想抽时间陪你去逛街的。
可眼下家里这么多事,我也走不开。这样吧,等子行回来他交学费剩下的钱你拿去买两件衣服,平时也出去走动走动。”
师馨儿又岂非蠢笨之人,何尝不知道许望菲也是来跟她要钱的。
才短短两日,她就为了许公馆花了两万多。
眼瞅着往下的花销更大,她不免有些同情林书婉这五年如一日来的付出。
不过她才不打算做林书婉那个蠢货,她拿出去的钱是有数的,她要花小钱办大事,早点将许子行解决掉。
原本还担心自己跟许子行走的这么近,一旦下手会被人怀疑。
没想到许望菲刚好送上门来,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我给了子行一千块钱呢。”
“那差不多能剩下八百多块钱。”许望菲闻言眼前一亮,笑眯眯的朝着师馨儿贴贴:“馨儿嫂子,那我就拿着你的心意出门透透气。”
“找个地方游玩两天,好好散散心。”
师馨儿笑着点点头,目送许望菲欢欢喜喜的离开,她脸上的笑容换成了得意。
旁人清不清楚,反正她很清楚许子行被幼稚园开除,也就意味着整个盛城的幼稚园都不会接纳他的。
要知道其他幼稚园不会为了一个学生的学费,从而去得罪整个盛城大部分军官的女眷吧?
所以这一趟,许望钦和陈颂秋注定白跑。
许子行手中的那一千块钱会一分不差的拿回来,至于许子行还是陈颂秋,他们要攥着这一千块钱,便得罪许望菲……
果不其然,傍晚时分,他们一家三口满脸颓败的回来了。
而这时,师馨儿也替许老太办好了出院手续,把人接了回来。
众人得知整个盛城的幼稚园都不肯收许子行,都属实无奈。
“要我说幼稚园上不上都无所谓,届时直接去上小学。”许老太刚有点精神,就把许子行抱在怀里亲近着:“子行就在家里陪着太奶奶。”
许母和赵玉敏也跟着附和着,毕竟她们也觉得许子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样的下场也在预料之中。
“好耶好耶。”许子行一听不用上学,欢喜的直挥手。
“不上学肯定不行,我们还会再想办法的。”陈颂秋脸一横,不悦的提醒着众人:“盛城念不了,就去下县,再不济让望钦调工作换个城市生活。”
这是许望钦给她的承诺,是陈颂秋最近溺亡在深不见天日的崩溃中,唯一的一道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