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后来听说曹政军从农发行贷走十个亿，而且还是你操办的，我很好奇，你动用的什么关系？”
听到此事，乔岩含含糊糊道：“艾局长，我就是个办事的，曹书记安排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具体怎么操作的，我也不太清楚。”
这件事，乔岩不能说实话，因为攀附的那条线不能让外人知道。
艾德森心里跟明镜似的，内部系统有什么人在参与，他能不知道？端起茶杯抿了口道：“不说我也知道，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每个县都有指标的，金安县全贷走了，意味着其他县就没法贷了。后来我听说贷了这么多，有些不可思议，几番打听才知道是你，还是有两把刷子。”
乔岩相视一笑道：“都过去的事了，如今又回到纪检战线，金安县做成什么样和我无关了。”
艾德森突然问道：“那你是喜欢在地方还是愿意从事纪检？”
乔岩不假思索道：“如果说干事业，我更喜欢做一些很具体接地气的工作，那样很有成就感，而且能学到不少东西。但为了跳出金安县，我只有重返纪检战线这一条路。谈不上喜欢和愿意，以此作为跳板，未来的路才更加宽阔。”
“不过，不管是人生的那个阶段，我都非常珍惜。我与杨清泉没有仇恨和过节，但这是我的工作。躬身入局，就应该挺膺负责，您不会忌讳我的职业吧。”
艾德森投来赞许的目光，摆摆手道：“说的挺好，我能看出你身上有股不服输的韧劲和狠劲，就和当年的我一样，从辽宁偏远的小山村走出来，没有任何依靠，就靠着顽强的毅力一步步打拼，个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一个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毅力和恒心。我对琳琳说过，将来你找男朋友，我不在乎他家有多么显赫，有上进心，人品过关就没问题。通过今晚的表现，我对你很满意。就算不满意，只要琳琳喜欢，我也会想办法接受。”
“至于你的职业，我还是很尊敬的。就是有点忙，你们相处的时间会很少。我赞成你的说法，将来有机会还是跳出来，不能给人留下只会办案的刻板印象，否则一辈子走不出来。到地方去锻炼历练，将来的路才走得更宽广。”
“和我聊天，不要太拘束，我们都是平等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工作上的事，我暂时帮不了你，但放心，不会给你添乱。”
听到此，乔岩鼓起勇气问道：“艾局长，我斗胆问一句，您和杨清泉之间有过利益关系吗？”
面对乔岩的直白询问，艾德森避开眼神，许久道：“有过，除了他还有孔景龙，很多笔贷款都是我给跑下来的，他们先后送给我五百多万以作酬谢。这些钱，至今我一分未动，就像一块石头压在胸口，不知该如何处理。”
乔岩以为他会否认，没想到如此坦诚，更没想到有这么多钱。人都是有贪念和私欲的，不劳而获得到的财富更让人无法拒绝。一时间，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艾德森起身打开窗，从抽屉里掏出烟点燃道：“像我这种情况，你们会怎么处理，还有补救的机会吗？”
乔岩沉默片刻道：“你确定一分钱都没花吗？”
艾德森重重点头，又起身从书柜里掏出五张银行卡放到桌子上，道：“钱都在这里面。我当时收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觉得这是应得的。可收了以后又后悔，这钱对我而言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制造了很多焦虑。如果不是遇到你，我都不知道该和谁说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