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清在看清时卿的容貌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就连手中的筷子都不自觉的握紧了。
想起那日的回信,信中已经说明,他那糟糠妻已经死在了死人坑,如今只怕是被野狼叼的连骸骨都不剩。
不可能还魂,区区死人如今只怕阎罗殿都不收。
他只恨不得时卿从未存在,这样自己的过去不会被人提起,想起过去卑微的自己,周文清便控制不住的暴戾。
周文清的理智渐渐回笼,却还是有些疑惑。
眼前的少女……为何她和时卿的容貌一模一样!
周文清感觉呼吸一滞,宴席上丰盛的饭菜,瞬间变得寡淡无味。
许是担心旁人察觉自己的神情,他尽可能的收敛着自己的神色。
时卿笑的从容,坐在了老夫人身旁,淡定的看了一眼周文清,淡然道。
“原来是雅云妹妹和妹夫。”
付雅云不屑理会时卿,如果不是她,尚书府的嫡女只能是自己。
她死了就死了,怎么还能回来京城。
付雅云有些气闷,同样的心里更是有些委屈,不过她已经嫁为人妇,夫君又是前程似锦的儿郎,她心里也是有底气的。
周文清携付雅云主动起身,和时卿敬酒。
“大姐姐如今平安无事归家,又得太傅的重用,想必是否极泰来。”
时卿从善如流道,“运气罢了,若非太傅相助,我还不能安然回家,这些年让祖母和父亲担忧了,是卿卿的不是。”
付尚书仿若看不出其中的风起云涌,他不会承认这些年对嫡女的轻视。
而她如今回来,也只是府中多一双碗筷罢了,他根本不在乎。
沈氏心中却有些不乐意,她凭借自己手段转正,也是在闺房之事中花了不少的心思,好不容易先夫人死了,原本该成一坡黄土的时卿却回来了。
她的后槽牙紧咬,无妨……
若是这贱丫头敢挡自己的路,她这双手再犯一次杀孽也无妨。
沈氏殷勤的给时卿倒酒,时卿明面上谢了,然而却没有喝一口酒。
周文清自持的冷静被打乱,他的目光落在时卿脸上,似是想探究什么。
只是,他对上时卿的目光,少女依旧是温柔的浅笑着,举手投足都是世家千金的模样。
而他记忆中的发妻,总是穿着粗布麻衣,容貌平平,根本就没有过人之处,发髻随意的挽起,从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哪怕她的双手为他挣了不少束侑,让他能上得学堂,安然无恙的读书。
如此平平无奇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尚书府的大小姐付清宁呢?
如此想着,周文清不安的心又因他的自圆其说而冷静下来了。
有些事,并非只看其中的意义,只要能控制情绪就够了,周文清却忘了,怀疑是自乱阵脚的开始。
时卿面对众人目光的审视毫不在意,她拿着糕点不拘小节的尝了一口,许是糕点的味道合心意。
她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似乎不错。
“父亲,卿卿有一事相求。”
付尚书下意识皱眉,“何事?”
“父亲,我想去白鹿书院。”
付尚书脸色微变,白鹿书院是何地方,怎能随意的去,能进入白鹿书院的大多是贵族子弟。
以时卿的身份,哪怕踏入白鹿书院,也会有人极力排斥,况且付尚书行事一向小心,他绝不会将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中。
所以,时卿的要求,他当然不会答应了。
付尚书连借口都懒得找,只沉声道。
“卿卿,你离开多年,不知京城的规矩,女儿家到底是不能抛头露面,你在府中看看诗书,赏花扑蝶就是,何必要去白鹿书院呢。”
沈氏也趁机说道,“卿卿,如今你年岁不小,也该谈婚论嫁了,学堂不是你这女子该沾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