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时卿预料的一般,文昌帝在宫宴当日就去了贤妃的宫中。
原本贤妃以为,文昌帝是想与自己亲近,谁知竟是等来的只有处置。
文昌帝命福安将贤妃宫中的人抓起来,调查前几位妃嫔流产一事,这些宫女大多嘴巴严的很,不肯多说一句话。
然而,在慎刑司的酷刑之下,没有人的嘴撬不开,贤妃这些年所做的肮脏事,渐渐的也被曝光出来。
任由贤妃不想承认,都敌不过人证物证俱在。
在云尚书之事还没有彻查时,贤妃就因谋害皇嗣一事被处置,关进冷宫。
后宫丧子的嫔妃,也得到了慰问,晋升了妃位,只是无论如何也安抚不了丧子之痛。
朝廷之上,原本站定陈王的党羽如今人人自危,担心文昌帝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在朝堂上人人自危的时候,废太子案重新调查的事传的人尽皆知,可谓是满城风雨。
陈王需要用到沈钟离,他用了一些手段,将沈钟离谋害武家人的事,栽赃给了府上之人,沈钟离顺利脱身。
京兆府尹不敢多言,只是心中对陈王畏惧和敢怒不敢言。
右相府
陈王与右相连夜商谈,同时命人请来了沈钟离。
如今之事涉及的太多,稍有不慎全军覆没,没有人能承担这个后果。
陈王脸色阴沉,本以为回京后,朝廷上的事定下,太子之位理应没有任何波澜。
只是景云湛这野种回朝堂就罢了,还连带着要重查当年之事。
“当年景云湛出生那年,朝中大乱,皇后伴随皇上御驾亲征这才早产,导致二皇子流落民间,没想到他竟然是我那嫡兄的义子。”
云子龙脸色阴沉,一切布局得当,偏偏没防住忽然杀出来的程咬金,实在是让人头疼。
“他想为云家翻案,当年我们所做之事就会公之于众,右相,景云湛不可留,只是他为何执着于当年之事……”
沉默已久的幕僚缓缓的开口,“听说云家大小姐还活着!”
云子龙猛然记起来云婉柔提醒过,云卿还活在世上,宴会之上,那小小的钦天监的占卜师倒是让他多看了两眼。
她的眉眼依稀和兄长有些像,只是事情过去太多年,倒也不好去说。
“今日宫宴,镇宁候身旁的俊美少年应当就是云卿。”
陈王眸中闪过杀意,看来此女不可留,只是事情过去多年,他不信云卿能寻到证据来。
云子龙的神色古怪的看着沈钟离,他来了许久,却一直没有说话,仿佛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外界的一切充耳不闻。
这可太奇怪了。
“钟离,如今的局面你说应当如何?”
云子龙的话,让沉默的沈钟离回过神来。
沈钟离身上有些伤口,还没有好起来,他捂着胸口,脸色有些不好。
这半个月以来,他在天牢之中,虽只受了轻伤,然而他让阿文打听到了一些事,云卿当初是心灰意冷离开沈家。
阿文说,府中的大夫这两日兜不住才交代,当初云氏怀有身孕请求看大夫,然而,却被钱姨娘暗中给阻挠。
时卿流产后,府医竟然断言她再生不出孩子。
沈钟离以为自己麻木不仁了,可心中却还是一阵阵的抽痛,连他都有些看不懂自己。
云姨娘心灰意冷后,最终点燃了观澜苑,焚火自尽了。
沈钟离以为自己无动于衷,不过是小小的妾室罢了,也只有那娇媚的美貌和身子让他过目不忘,可他近来总是回想起时卿的模样。
想起她在烟雨楼时,求他怜惜,予她安稳和心安,她说想为他生儿育女,只要能在他的心尖,她就很满足了。
他的心空落落的,仿佛死寂一般。
沈钟离轻咳一声,抚了抚剑眉,心中的烦躁渐渐的淡定下来。
“右相,王爷,此事不能操之过急,景云湛若背后无人,岂敢回到京城,且听说御史大人也站定此事,只怕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恐怕只有一事可为了。”
陈王见他如此淡定,也相信他十分有主意,忙说道,“你说应该怎么办?”
“斩草除根,要么杀了景云湛以绝后患,要么……”
他看了一眼四周,请陈王附耳过来,等他一席话说完,陈王脸色阴沉如墨,四周静的鸦雀无声。
他心中知晓沈钟离的计划,或许有用,只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未尝不是一场赌局。
陈王玩弄着手中的玉扳指,清俊的脸上带着冷意,他闭上眼睛沉声道。
“暂且静观其变,必要的时候先将景云湛杀之后快。”
“是,王爷。”
密谈结束后,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夜空寂静无声,众人皆散去了。
沈钟离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沈家,沈府的事交由钱佳丽打理,只是近来,阿文告诉他,府上并不太平。
钱佳丽突然顽疾,缠绵病榻好几日,而他唯一的儿子,也不慎跌入池中,这会陷入昏迷,还在休养中。
老夫人每次口中只有抱怨,让沈钟离有些心烦意乱,他并不想理会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