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待在齐述这里,林晓才发现别有洞天。
小屋里,不仅堆着养猪的数据,更多的是一些看不懂的图纸,和零乱又陈旧的金属制品。
连自行车都停了三辆,不过都有些残缺。
这些都是买来材料,其他知青托齐述组装的。
以交换之名,倒不算正经买卖,不至于被举报。
靠着这门手艺,齐述的袋子里才从来没少过糖果。
林晓见过几回齐述捣鼓那堆破铜烂铁,没看出什么名堂。
她知道齐述以前是机械厂里的技术工,但没想到他还真有两把刷子。
不过比起这个,林晓更难忘的是齐述读信时,眼含温柔的模样。
他家里隔半个月来一回信,厚厚的一沓,父母和弟妹都有寄来自己的问候。
齐述只有在看他们信件时,才会笑得格外好看。
是那种很难形容的笑。
林晓很喜欢。
就像她曾经有过的那种。
齐述的形象在她心里越来越清晰,阿双也终于不再对齐述抱有时刻喊打喊埋的恶意。
这个朋友还算不错,她希望他能一直不变。
冬至前一天,照例听完故事,给齐述灌了药,林晓才拎着装苦菜的空竹篮回家。
破天荒的,今天林二勇回来地极早,并且已经做好了晚饭在饭桌旁等她。
黄昏的太阳还坠在天边未下,林晓跨进院子时,都还有些迟疑。
也不是她娘忌日,她爹怎么还下厨了?
林晓回忆了下自己近日里的所作所为。
能吃能喝,好好学习,也没打架。
她放心地坐下来,两人如常开始吃饭。
等吃得差不多了,林二勇才露出和蔼的笑容开口,“小小啊……”
“你告诉爹,你这段时间白天都去哪了?”
林晓想也没想地主动交代,“在猪棚。”
林二勇面色微变,“你往那跑做什么?”
林晓:“交猪草,听故事。”
林二勇琢磨着,这好像也没问题。
正要放下心,又听见他闺女说,“还有学习、做好事、煎药。”
林二勇听着,只觉得这三件事跟他女儿应该完全不沾边才是。
没法细想,他关注点落在最后两个字。
“煎药?!”
整个猪棚,除了那个小白脸,还能有谁需要喝药的?
让他闺女煎药?
怎么没喝死他!
林二勇越想越气,“他凭什么使唤你干活?”
林晓理所当然回答,“他身体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