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了风舞,加上齐述暗地里打配合,全靖朝都快知道,他们的辰王殿下多么爱民如子,多么体恤百姓。
病重之际还不忘请军挂帅,如今正拖着病躯,将穷凶极恶的外族压制在那三座城池中。
哪怕不要军权和军功,也要还一生清廉的风丞相清白。
顶着前太子和奸臣的压力,仍不放弃为惨死的将士讨回公道。
物极必反的道理体现地淋漓尽致。
从前其他势力在暨轩身上泼的脏水,现如今全成了打在他们自己身上的墨团。
各种他们迫害暨轩的流言真真假假疯传,暨轩在京都的名声空前绝后般壮大。
奇怪的是,皇帝并不见阻拦,好像不在乎暨轩在民间已经被传出‘真龙下凡’这种威胁他地位的名头。
齐述心中很是不安,皇帝这样有恃无恐……
一个冷清的年过完,转眼就到了春闱。
放榜那日,影十九挤进去看了一圈回来,脸上还带着惆怅。
她提了一壶酒,和齐述一起坐在慈济堂门口向内的台阶上,看着院中玩闹的孩童。
今年赚得多,也有银两给所有孩子们换过年的新衣。
影十九不知道是不是触景伤情,突然长叹一声,“若阿清还在……那张榜,就该有他的名字。”
影十九说的,正是那日敲登闻鼓枉死的青年,亦是影一的血脉相连的阿弟。
他还是几年前盛极一时的‘小三元’,素有才名。
但雄安关一役,影一只堪堪带回了他未婚妻与他定情的半只环佩。
此后,他便一直在为雄安关冤案奔走,就连那账册,也是他熬得形销骨立才破解出来。
告御状,是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决定。
好在,暨轩终究还是给了他公道。
大军出发那日,坐在暨轩身侧马上的影一,怀里那包裹只装着一个骨灰坛。
这次去雄安关,影一便带着他去与未婚妻团聚了。
影十九自言自语着,并不期待齐述的回应。
有了暨轩和影二的关系,她也将齐述视作自家人,回忆起来并不避讳。
她看着笑得天真的孩童们,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从慈济堂一块长大的,哪个不是兄弟姐妹呢?
……包括暨轩。
慈济堂,就是暨轩母妃最后留给他的东西。
他们如此信赖暨轩,是因为他们和暨轩一块长大。
皇宫是会吃人的,尤其是母妃受宠却又拒宠,多的是人看笑话。
如果说他们影卫训练要吃苦,那暨轩吃的苦头怕是要抵他们十倍不止。
那位貌美惊人,冠绝后宫的妖妃,急着更快让孩子掌握更多的力量。
齐述低眉听着倚在门框上的影十九念叨。
直到她说,“快三月了……殿下的生辰……就要到了……”
齐述心头一悸。
是啊,还有几天……
之前谣传六皇子生母因为给皇后下毒被赐死,其实只有一部分是事实。
她下的不是毒,是蛊,其目的是为了反击。
因为真正被下了西域奇毒的,是她刚出生的孩子。
中此毒者,从未有人……
活过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