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紧随着曹知县赶到时,就听到厢房里高亢急促的女声。
“冤家、冤家……啊,冤家……徐公子……啊……”
“在这儿幻想哪个徐公子干、你呢,嗯?”
男人的喘气又急又重:“扫货,我比那徐公子如何?”
潘夫人只顾着叫。
男人又问:“比你家那曹满楼又如何,嗯?”
“你比那老东西疼人多了,那老东西早已经不中用,我日日演的辛苦……你才是男人,哦冤家……”
外边,众人齐刷刷看向曹知县,曹满楼铁青的面孔已经在隐隐抽搐。
“贱人!”
他径直上前一脚踹开房门,然后就闻到扑鼻而来浓郁到几乎让人作呕的熏香混杂着难以启齿的味道。
“贱人!”
他上前一脚踹到黄耀祖后背将人踹到床下,又一把抓住潘夫人的头发将她扯了下来。
潘夫人尖叫着回头,等看到来人是谁,迷蒙泛红的眼睛里瞬间涌出浓浓的恐惧来。
曹满楼又是一脚狠狠踹过去:“贱人……”
后院的尖叫声传出老远,大门口,七月护着沈青柏到马车那边,沈柠则是扭头冲徐之翊行礼:“方才多谢三爷解围。”
“只谢方才吗?”
徐之翊勾唇:“那下了料的汤可是爷的人帮的你。”
一副等着沈柠感恩戴德的模样。
沈柠方才在徐家家中已经耗尽了耐心,此刻见这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便有些没好气:“是还要感谢三爷,多谢您替我张罗仇家,那徐小姐如今可是恨死我了。”
徐之翊神情无辜:“这是从何说起?”
见他一副装傻的架势,沈柠不再多言,不住告诉自己:“乡君乡君,还指着他弄乡君封号呢。”
虽说萧南谌也道徐之翊从不食言,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的霹雳弹方子已经给出去了,可不想打水漂。
于是,沈柠皮笑肉不笑:“呵呵。”
徐之翊完全不在意她的敷衍,自顾自悠悠道:“今日沈掌柜原可以托词不来的。”
虽说是徐家邀请,但真要不来,总能找到法子。
沈柠知道徐家院子里的事肯定瞒不过他,索性直接道:“潘夫人一而再再而三暗害设计……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她三番两次害我,我总要治治她的。”
徐之翊似乎很满意她的坦率,笑眯眯说:“沈掌柜倒是敢作敢当,只是,用这种下三滥法子,沈掌柜岂非也同那些人一般无二?”
被说用下三滥法子,沈柠也不在意,笑着阴阳:“民妇乡野出身,自然没什么高雅手段,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比不得三爷出身尊贵无人敢欺,自然能清高自持,随便两句话便能祸水东引了。”
徐之翊扶额失笑:“不过是借你驱赶了下那烦人的徐小姐,沈掌柜倒是记仇的很。”
沈柠呵呵:“不敢不敢,能为三爷所驱使是民妇的荣幸。”
她话音方落,却听到徐之翊忽然道:“况且,沈掌柜怎就知道我只是拿你祸水东引,而不是……真的对你别有用心呢?”
本就生的一副妖孽模样,此刻,徐之翊看着沈柠的眼神亦是三分轻佻七分风流,似含情又像玩笑。
沈柠回头看了眼,然后挑眉:“徐小姐这会儿不在,三爷您还是收一收您满身的魅力吧。”
说完,她拱拱手:“今日总归多谢三爷,乡君一事我等您好消息,这就不打扰了,民妇告退。”
说完,她转身径直朝马车走去,头也不回。
看着沈柠头也不回上了马车,顿了片刻,徐之翊啧了声:“人小小一只,脾气还挺大。”
身后随从不敢接话。
“走吧,回去看看热闹。”徐之翊语调散漫。
这时,身后随从才恭敬问道:“主子,徐宅内另一方保护沈掌柜的人是何来路,还要查吗?”
徐之翊抬了抬手指:“人都跟丢了你打算怎么查?”
“属下无能。”
“行了,你能跟丢的自然也非常人,不用理会,盯着明面上这个就好了。”
一个乡野出身的村妇,身上倒是秘密颇多。
想到沈柠刚刚强忍着怒意不敢还嘴却又忍不住阴阳他的模样,徐之翊勾唇:“就当打发时间了……”
翌日,沈柠便收到消息:曹知县将潘夫人十几鞭子打了个半死,然后扔出门了。
那潘夫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姑娘,娘家这两年是依靠着潘夫人才勉强发迹了些。
如今潘夫人惹恼了曹知县又被打没了半条命,娘家都不敢去接她……据说是在外边街上生死不知的趴了好半晌才不知被什么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