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动的手。”江起从黑暗中走来,双手上还沾着一丝丝血迹,他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净,随手丢在地上。
陆忍道:“江大人好雅兴,本将军奉圣上口谕,来提见兰斯。”
“陆将军请便。”
听到对话声,牢房中的兰斯缓缓抬起头,瞳孔中布满了血丝。
“陆忍?”才短短两天,兰斯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无比,像是被铁烙烧过一般,粗粝不堪。
“你这条长公主的狗不在她身边待着摇尾巴,跑来见我做什么?”
陆忍面对他刻意的言语激怒不为所动,这只是兰斯单方面的觉得是侮辱,但他本人并不觉得如何。
更何况,他刚在公主的床榻上摇完尾巴。
陆忍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圣上昨日已下口谕,令我带兵灭西黎。”
“什么?!”兰斯猛地往前窜,却被琵琶骨上勾着的铁链牵制住,他目眦欲裂,锁骨上的鲜血不要钱一般往下流。
“你不是早就预料到了?”
兰斯拳心握紧:“我知道你来的目的,只要我一天不说,西黎便会一天安然无恙。”
陆忍冷笑:“你想多了,你以为你死守着秘密,圣上便会投鼠忌器?不过小小西黎罢了,灭便灭了。”
“但如果你说了,本将军攻破西黎王庭时会少杀几个西黎人,至于少杀多少,就要看你能不能说出本将军爱听的。”
兰斯一脸讽刺:“你难不成还能屠尽西黎所有人?”
陆忍嘴角掀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有何不可?西黎人不是称本将军为活阎罗吗?不做点名符其实的事岂不是对不起活阎罗这三个字?”
“你造这么多杀孽,就不怕寝食难安吗?”
“杀孽?倒也有意思,西擒关陷落时,你怎么没想到你们西黎造了多大的杀孽?”
陆忍眼眸冰冷:“反到你们西黎头上,就知道杀孽了?”
“成王败寇,自古以来便是如此。如若是你们西黎攻到盛京城,这盛京城中还会有活人吗?”
“那本将军杀光所有西黎人又有何不可?”
兰斯盯着陆忍,似乎在判断他所言是真是假。
自从他意识到盛朝皇帝想要从他这里得到暗香楼的秘密时,他便意识到可以靠着这个秘密再保西黎一时。
只看皇帝有多想要这个秘密。
所以江起对他的严刑拷打,他都忍下来了,只为了西黎能够多活一时。
但陆忍今日的话表明了皇帝耐心已尽。
“话尽于此,三日后,大军开拔,西黎是否绝种,尽在你一念之间。”
陆忍说完朝江起点点头,便离开了天牢。
江起目送陆忍后,缓缓走至牢房前,微微一笑:“说出来就好了,今日份的刑罚还未开始。”
兰斯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说,陆忍带军灭国。
说了,他便完全失去了最后一丝作用,最后的结局依然会是灭国。
差别仅在于陆忍口中的杀光还是少杀几人。
不管说与不说,西黎再次陷入了死局。
他扯扯嘴角:“江大人,今日又要怎么折磨我?你的手段不过如此。”
江起道:“自然不能太狠,否则你疯了,本官要如何向圣上交待?”
兰斯不屑:“尽管来。”
江起闻言笑了笑,随手拿过盐粒洒在兰斯的伤口上。
“公主这一箭当真是深,多喂点吧。”
他说着将整罐盐粒倒在兰斯胸前的伤口上,又淋上大量的绿矾油,然后拿过一支箭,反复去捅,直至伤口再次腐烂。
兰斯牙根咬到出血,浑身抖个不停,冷汗成珠串一般往下落。
他盯着江起,心念忽起,突然露出一个笑容:“你不会也是那位长公主的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