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傅闻舟反问了一句:“大堂伯是想说明什么?”
“还能说明什么?这么大的院子,你们三房自己就想独吞吗?这根本就不合适吧,我们兄弟两人也姓傅,分两进院子,不过分吧,我二弟家还有个傅家的孙子闻怀在,也分一进院子,留着以后娶媳妇用,应该也不过分吧,我们只要我们之前住过的那几进,其余不与你们抢。”
傅清河没有做声,算是在默许大哥的说法。
这大宅院,二房只要他们曾经住过的院子,其实的确并不过分。
三房但凡讲点道理,都不会不同意。
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傅闻舟既然提出了这个问题,就不是来跟他们讲道理的。
傅闻舟笑了笑,唇角勾着的弧度,带着老谋深算的淡定:“二堂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之前可是对外宣布过,要跟傅家彻底割裂的。”
傅清河叹了口气,没说话,倒是傅清明急眼了:“我们是跟傅家脱离关系,但我们说的是关系,又没说连傅家该给我们的一切也不要,傅闻舟,你别混淆概念,我和你二堂叔,也是你曾爷爷的孩子,我们有权得到一部分。”
傅闻舟转头看向傅本善:“爷爷,你瞧,我说什么来着,但凡牵扯到了利益,这世上的关系,就讲不了清白和善意了。”
傅本善点了点头,看向对面的两个侄子,脸上表情冷冷的:“这房子,你们分不了,一进院落都不会给你们!”
“三叔,你这话说了没意义,这房子你做不了主,我们可以找政府……”
“这房子,我当然做得了主,”老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这房子的地契,摆在了桌上。
看到地契,傅清河脸色沉了沉,起身过去低头看了一眼,这……的确是真的,没有作假。
老宅院的所有权,怎么会是……三叔?
傅清明跟过来,看到这个,也是诧异了一下:“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傅本善轻笑了一声:“当年,你们的爷爷并不是个管家的好手,傅家都被他败光了,落魄了,是在我母亲和外祖家族的帮衬下,才得以支撑下来的。
房契,是当年出事的时候,他低价卖出去的,当时明面上买房的人,是我母亲的人,只过了没几天,这房子就归我所有了。
只是后来,因为一些战乱的关系,那位买房人去世了,你们的爷爷就趁机将房子重新霸占了起来。
当时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我只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若是让他知道,房契在我手里,那与告诉他,你快来把房子抢走吧,没有区别。这点气,我还是沉得住的。
只可惜,你们的爷爷做了强盗后,似乎以为当年买他房子的人死了,他就可以把这强盗做的理所当然了。
我不提醒他,就看着他一点点膨胀,因为我知道,他活不过我,哪怕我真有意外去世后了,这房契,也会转给我的儿子和孙子,即便我儿子孙子不在了,我还能上交给家国做贡献。
总之,这房子,终究不会如了他的愿,不会成为他给他那不要脸的表妹的子嗣们留的底气。”
说出这番话,傅本善心里别提多解气了,更早的时候,他不能拿出地契,因为以他对老宅那群人的了解。
房子没了,他们肯定会不要脸的来大院里跟自己纠缠,扯着什么傅家没分家的话,来牵累自己。
自己才不会自找麻烦。
这种东西,就要在不损自己利益的时候,再拿出来才最解气。
原本前几天,他就已经有了要拿着房契来撵傅本昇他们离开的想法。
只是当时,傅闻舟不同意,说他在等着抓入瓮的鳖,让自己再等等。
所以他才又耽误到了现在,只可惜,没能亲手把这房契,甩到那傅本昇脸上。
不过让二房的人看到,也没什么,毕竟他们不也在惦记着这房子吗?
傅清明听着傅本善的话,心里不甘而愤怒,“三叔,你这……你也太过分了,我们也是傅家的子嗣,你怎么能一点好处都不给我们……”
“过分?你们该去找你们的爷爷喊过分!如果不是他当年花言巧语的求娶,我母亲不会入了傅家这狼窝,被他毁了人生。
这老宅是我母亲撑下来的,当年老宅的翻新,也是我母亲花钱来做的,可赵婉晴也好,白玉莹也罢,她们嫁进了傅家为妾,却没有做妾该有的自觉,不敬主母,不分尊卑,当着我的面,就敢奚落我的母亲不受宠。
可她们那群没眼界的也不想想,她们的吃穿用度,所有的一切,花的,都是我母亲的钱,真是好不要脸!
我为什么要把所有钱全都捐掉,一分都不留?告诉你们,我就是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没打算在让那群吸血鬼,扒在我身上吸血。
回去好好想想你们后来的那几年,过的是什么穷苦日子吧,呵,端着大户人家的架子,过的,却还不如一些普通百姓。
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你们莫不是忘了吧,一群狼狈的丑角罢了,任何时候,在我这里,都掀不起风浪,让着他们,只是还没到我碾死他们的时机而已!”
傅本善心情不错的,将房契递给了傅闻舟,“闻舟,好孩子,来,这老宅,从今天开始归你了,它姓傅,不是傅荣廷的傅,不是傅本昇的傅,更不是傅清辉的傅,它是傅闻舟的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