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万里跟何进几个还在说笑,一见主子过来,忙围上来。
“你们聊你们的,我先去看看老掌柜,一会过来跟你们谈事。”
老掌柜父子就住在最西间,后面小间住着两个小厮。
屋里已经点了一盏油灯,两个小厮正帮着父子俩洗脚。
见大公子过来,两个小厮端了水盆就出去了。
“大公子。”
“你们坐着,不用起来,今日感觉如何?”
老掌柜微笑:“大公子,这几日我感觉全身都轻松多了,我儿子脸色也好看许多,身上都长了肉了,多谢您和平安少爷。”
孙思成坐下来:“这就好,我来是跟你说一声,今日军营来人,想请我跟平安去军营看看,一些兵的陈年旧伤多治治,这一去可能要三五日,家里会留人,你们的药暂时方子不变。”
老掌柜忙点头道:“我们这里大公子甭担心,有两个小厮服侍着,药方的效果也很好。”
“还有一事我要问问你,老掌柜,年底还有一个半月,到时候你们父子都会恢复的很好,正月初八之后我就打算离开了,平安得赶去王家读书。
我想把闵州还交到你手里,承望可以做三个庄子的账房,你如今年纪不大,还是可以干十年的。
我不喜欢藏着掖着,如果承望将来想接你的掌柜之位,也不是不可以,但他得跟我签二十年的活契,我所有的人都得有契。”
一旁的李承望道:“爹,大公子,我愿意跟您签二十年的契,一辈子也可以,这一生我都愿意跟着您后面。”
跟在平安后面他也是极愿意的。
可是他想想还是不成啊,爹已经五十出头,这次又遭了三年的罪,他怎么可能丢下爹跟着平安少爷后面跑?
老掌柜红了眼:“大公子不嫌弃,我就接着在闵州干,承望聪明,账房做的不错,他既然愿意跟大公子续上契,我自然是愿意的,至于日后,就看他的能耐了。”
孙思成把这两日庄上的事说了一遍。
“总体上还不错,你日后要不时地派人去庄上查查,发现问题及时解决,庄户们可以对他们好一点,比如吃、穿,这些也花不了多少,我孙家并不是小气之人。”
“是,大公子,三个庄子产的药,小半进了百草堂,大半都进了军营,销路是不愁的,只是这三年”
孙思成站起身:“这三年的收入,李盛父子全部吐了出来,当然也花了不少,你私人那部分也吞了出来,那对父子这两日就会流放千里,听说流放地是北境,你要不要见他们?”
老掌柜连连摆手:“不见了,不见了,小时候我为他活命自卖自身,如今我接纳他们父子,还拿银子给他们买宅子找活干,他们却想要我父子俩的命,还想吞了大公子的产业,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从此之后,我的亲人只有承望,再就是大公子你们了。
大公子,李盛他们花掉的银,请大公子无论如何要从我的月银里扣,直到扣清为止。
大公子,我知道您不缺钱,孙家更不缺,但人是因为我来的,不然我们父子一辈子也不安心,有错就罚是应该的。”
孙思成往外走:“既然如此,就扣一半吧,我走了,这几日你们自己顾好自己。”
他才走到堂屋,就听见老掌柜压抑的哭声。
难过肯定是有的,一片真心被狗吃了,经过这些事,相信这对父子会更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