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体不停地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
“她会回来的,她只是在生我的气而已,她不会厌恶我。”
慕南祁冷笑,“那你便继续自欺欺人好了。”
皇帝痛苦的叹息一声,想要说话,却发不出一丝完整的声音,只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些破碎的呜咽。
他真的好想让时光倒转啊,为什么时光不能倒转。
他求了万佛寺的方丈那么久都没有办法。
他只是做了男人都会做的事,并没有十恶不赦,为何就不能两全呢。
他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所以一心想让龙舞回来。
好似只要她回来,那么中间这十几年的光景都变得不再真实,他就可以回到最初的模样平衡好一切。
慕南祁抬脚离开,皇帝赶紧道:“慢着!”
慕南祁却并未停下,“过了这么久,那边应当已经结束了,回去看看结果吧。”
皇帝猛的抬起头,“你什么都知道!”
“自然,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慕南祁走的匆忙,把皇帝远远甩在身后。
哪怕知道宋稚已经有了万全准备,哪怕知道狗儿巷还有地道那条后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她们昨夜便商量好,为了不暴露地道,明面上这批人全部都要走城门口离开。
当他看到整个她方来客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影时,便知道宋稚平安无事,一切都在按他们的计划进行。
回到狗儿巷,里头不复往日欢声笑语,多了抹肃杀的味道。
巷子口的场地已经被清理干净,不过周围的百姓依旧没有回来住,亦没有百姓敢从这里路过,大家都选择绕道而行。
慕南祁进去时,宋稚正忙着和老怪物们把酒从地道里运出去。
按照他们的话说,酒就是他们的命。
慕南祁也上去帮忙,宋稚见他回来眉眼染了笑意,“怎么回来的这般快。”
慕南祁声音泠泠,“不放心。”
“那正好做苦力。”
宋稚将一坛酒放在他怀中,转而又去拿另一坛。
主院里那些大坛不好搬,便由那些老怪物动手。
热火朝天的忙了一下午,总算把酒全都安全转移了出去。
彼时整个京城已经充斥着剑拔弩张的味道。
皇帝下令封锁了城门,所有百姓一律不得随意出城。
大家人心惶惶,纷纷猜测皇上这是要下定决心整顿狗儿巷了。
宋阳作为丞相自然不能随谢吟吟她们一起离京,他这几日按照宋稚说的一如往常那样上朝下朝,也从来没有主动去过狗儿巷。
皇帝多次明里暗里敲打宋阳,都被他含糊过去了。
毕竟真要说起来,朝廷并没有抓到宋稚大逆不道的证据。
学堂也好,替很多女子教训家中男子也好。
一切都是道听途说,没有任何一个切实的证据证明就是宋稚做的。
眼下整个狗儿巷所有女子都已经离开,学堂不学堂的,就更抓不住宋稚的把柄了。
皇帝为此懊恼不已。
宋稚似乎会提前预知,总能先一步断掉所有不利于她的东西,他就算气的跳脚也毫无办法。
为此他在下朝后再次留下慕远之。
“你不是说能让他们反目,到底是什么办法?”
接连两次去处理狗儿巷都铩羽而归,皇帝对慕远之的能力不由得开始有些怀疑。
慕远之也知道这个情况,于是便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道:“儿臣愿意牺牲丁香做饵,父皇您可能忘了,其实丁香是您先前送给三哥的美妾,不过因为三哥不喜欢便一直没动过,可若是让宋稚以为他们过去并不清白、并且至今藕断丝连呢?”
皇上露出森然的眸光瞪了慕远之一眼,“你动朕赏给他的美妾?!”
慕远之赶紧低下头,“父皇息怒,儿臣知晓三哥并不喜欢丁香才同她坠入爱河的。”
皇上脸色却并没有好转,一字一句道:“他的东西,不管他喜不喜欢,你都不能觊觎,人是这样,皇位也是这样。”
慕远之眼底闪过一抹怨愤,不过因为低着头,皇帝并没有看到。
他收敛好情绪恭敬道:“父皇放心,儿臣明白,以后绝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
皇帝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说你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