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这样,甚至牵扯出一件更为让他绝望的事。
慕清寒很可能都不是他的儿子。
因为如果按照慕清寒出生的月份推断,敬事房翻找记录后发现那段时间他从未让废后侍过寝。
因为那个时候他全心全意只有怀了孕的先皇后,沉浸在马上要当父亲喜悦中,一下朝就是去先皇后那里,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难道……
他赫然想起贤王之前说的那句话:枉你觉得这一世呼风唤雨,却依旧被愚弄人间,你以为我输了吗?早在十几年前我就赢了。
竟然那么早!
那么早的时候废后和贤王就勾搭上了,他这绿帽子一戴就稳稳的戴了那么多年。
慕清寒,是废后和贤王的孽种!
他竟为了一个孽种那般对待自己的轻生孩子!
皇帝一只手紧紧捂住胸口,感觉到一阵剧痛在胸腔内疯狂翻涌。
愤怒和难以置信交织在脸上,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下一秒,他喉头一甜喷出一口老血后晕了过去。
“皇上!”
宋阳着急忙慌的冲过去,让李公公赶紧传太医。
等宋稚在打探消息的暗卫那里了解完一切经过,她人也已经平安回到了京城。
慕南祁和秦月红红等人全部在城门口迎接。
她还没靠近,欢儿就神色雀跃的迎了上来,“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秦月道:“回来就好,咱们赶紧带小姐回去接风洗尘。”
慕南祁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回来就好。”
因为眼下人多,宋稚并没有问他身世真相的问题。
她和大家热热闹闹在狗儿巷吃了晚饭,又耐心回答了大家许多问题,最后以舟车劳顿要休息为由将大家支走才带着慕南祁回到屋子里。
许久未见,两人看着对方眼里都是浓郁的思念。
坐在窗前榻上,慕南祁拿起她的手放在手心,“怎么瘦这么多?”
宋稚摇摇头,“还好啦,就是赶路期间动的时候比较多,所以掉了些肉。”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环佩的事你怎么看?”
慕南祁声音泠泠,“宋伯父在进宫前征求过我的意见,是我同意让他带着环佩进宫面圣的。”
“你怎么这么平静,一点也不像知道了这等重要身世的样子。”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慕南祁想的很通透,“这十几年来的偏见和苛待永远无法抹平,他不能让这一切都没发生过,我也不能大度到以后可以和他父慈子孝。”
他眸色幽长,“早在天牢那次我就说过,他已经斩断了我与他最后的血缘亲情。”
宋稚心疼的抱着他,“他不配为人父,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慕远之老说他们是一类人,其实仔细想想,明明慕南祁和她更像。
一个爹不疼,一个娘不爱。
都是可怜滴娃。
两人依偎在一起说了很多很多,知道慕南祁的态度之后,宋稚便也不再提狗皇帝。
她给他讲这接近四个月的经历,事无巨细。
在听到黄冰对她恶意满满时,他眉头紧皱。
在听到黄冰那三万人被扔到山洪里后,他眉头又迅速舒展开来。
在听到她摧枯拉朽拿下边境第一城时,他嘴角噙着淡淡笑意。
在听到很多城的百姓增加了两成赋税时,他笑容骤然消失。
宋稚被他这样丰富的表情逗笑,“不过我把证人和证据都带回来了,他们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起最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