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耀眼的阳光温柔洒落,带来融融暖意。
全只穿着一条裤子的吕远阔站在高台上,汗水一层又一层的往外冒,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流光。
他紧张地看着主位上的南栀,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
跳一遍他的手就抖个不停,再来的一遍还要伴奏,分明是要命的节奏。
他的腿……好像也要保不住了。
焦灼中,少女清甜的嗓音裹着风柔柔响起,“周二的提议不错,由他伴奏,再来一遍。”
一旁的护卫尽职尽责,立刻将周二的琴送过来。
吕远阔垂下眼帘,咬牙切齿的藏起眼中的杀意,恭敬行礼,“属下遵命。”
就算梦境里能杀人,自己的那点花架子功夫,也不是家主的对手。
宁王行刺家主,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脚踹飞。
若不是有墙壁挡着,他感觉家主那一脚,能把他踢到院子里。
“开始吧。”周二摆好琴,抬手拨了拨琴弦,温柔磁性的嗓音,如春风一般拂过,“离开族地之前,属下恰好谱了一曲《破阵》,十分适合周四舞剑。”
“那本家主可要洗耳恭听了。”南栀弯起唇角,跟个纨绔似的抿了口茶,换了个姿势继续歪在椅子里,“自从祖父将我丢在这,我已许久没有听到新的曲子。”
那曲子听名字就知道不会短。
“锵……”
琴音起,落在屋顶上的雀儿受惊,全都停顿了一瞬,齐齐振翅飞走。
奔雷般的琴音散开,似有千军万马在驰骋,又似号角起,将士们整军待发将帅点兵。
密集的琴声一波又一波,时而高亢时而中断。
高台上的吕远阔叫苦不迭,又不敢扔了手中的重剑,撂挑子不跳,手忙脚乱地跟着节奏乱舞。
等熬过了家主的惩罚,他一定要想办法,弄死周二。
没意识也要弄他。
谁让他长了一张,跟贺良工那王八蛋一样的脸。
吕远阔不断走神,重剑越来越重,第一节琴声未歇,他的手便完全不听使唤,举不起剑。
他急得不行,只好换另一只手,不再去跟琴音的节拍。
段君诚举手捂脸,不忍卒看。
这哪是跳舞,划水都不算,腿大概真的保不住了。
“你很虚?”南栀嗓音凉凉,实则被面具遮掩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断续送你们过来之前,竟然不检查你们的武功,本家主身边不留废物。”
吕远阔:……
他昏迷了近半个月才醒,梦里也没力气好吧。
“娘子若是不喜欢,何不让他去一旁跳,跳到娘子喜欢为止?”裴景鹤抬手捂住嘴,无声地笑了声,讨好道,“为夫的身体不好,不然为夫就上了。”
吕远阔:??
狗东西少阴阳怪气!
“夫君说的对,周四你一边跳去。”南栀轻笑一声,慢慢坐直起来,“周二的曲子还没弹完,别浪费了他的一番心意。”
吕远阔气得差点哭出来。
去一边不也还是要跳,这跟留在高台上有什么区别吗,根本没有。
骂归骂,为了自己的腿着相,他还是拎着那把重若千斤的重剑,离开高台去阴影底下接着跳。
身上的汗水太多,有太阳晒着还暖和一点,到了阴影底下风一吹,凉的三魂七魄都跟着颤了颤。
周二丝毫不受影响,铮铮琴音流水一般散开去。
一曲毕,他站起来恭恭敬敬行礼,“不知家主可喜欢属下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