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阿信和阿诺对视一眼,双胞胎极有默契,一个往外跑去,一个拉着方南雪和陈玉山,放低了声音:“你们都别说话,给爸爸一个惊喜。”
阿信出去接过顾维民的包,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爸爸,有客人来拜访,你猜是谁?”
顾维民:“你小子快说,谁能让你们这么开心。”
阿信:“我不告诉你,你自己进去看啊,你要是看了是谁,我觉得你肯定比我还高兴。”
这下不止顾维民奇怪,顾太太也跟着奇怪,她抢先一步进去,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方南雪,一下愣住了,然后反应过来,快步走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阵,然后就竖起中指在嘴唇比了个,“嘘。”
顾维民正好奇怎么妻子没声音了,就看到沙发上的女孩子对他笑,一边笑一边眼睛还红了。
“阿雪?”顾维民不太确定,“你真回来了。我的天,真是你啊?”
方南雪猛点头,声音有些哽咽:“顾老师,师母,我回来了,今天刚下船。”
“好好好。”顾维民开心的不得了,抓着妻子的手“哎,阿琅,我学生回来了哎,她回来了哎。”然后想起什么来,“阿雪你是毕业了回来的吧?”
“嗯。”方南雪拿出毕业证递过去,“喏,你看,货真价实。还有这个,我在美国的房产证明和我公司给我开的薪水证明,还有校长签名的推荐信。”
顾维民一样一样的看过去,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阵,想起什么来,“阿琅,你去,你快去给大哥打电话,就说阿雪留学回来了,正经读完了毕业回来的,让他高兴高兴。然后你给王怀远和苏灵均也打,让他们过来。”
顾师母看他高兴的不成样子,一点不扫兴,立刻就去找了电话本,等到打完电话回来,看顾维民眼睛也是红了,嗓子也有点哑,不由得打趣,“你啊,阿雪回了是好事,怎么还难过上了。阿雪啊,你看你顾老师,年纪越大越没出息,你可别学他。”
方南雪嗓子也有点哑,“师母,其实我也想哭,不过我觉得我二十几岁的人了,哭的稀里哗啦的不好看,憋住了,等会儿我悄悄哭给你听。”
顾师母笑起来,“好好好,你啊,哎,老顾,你把东西也给我看看。我还只看过你那个毕业证,其他外国学生的我还没看过呢。”接过来翻看了一下,顾师母指着几张条子问:“这是什么?”
方南雪扫了一眼:“哦,有些学生和老乡组织的捐款,给国内的妇女组织和红十字会的。我委托朋友去办理的,就让对方给了收条。我出去的时候,你们不是都说了嘛,不能忘了我是中国的,所以偶尔少捐点钱提醒一下自己。”
“你这孩子啊。”顾师母有些心疼,“怎么还能有钱捐出来,你自己还没着落呢。这得给徐家干多少年哦。”
方南雪:“师母,你误会了,都是我自己的钱买的。”又翻出来徐家那份契约撕掉的那一角递过去,“我把徐家的钱赔过了,这个是撕掉的契约的一角,您和您这边的那一份对一下嘛。我现在是自由人,而且,师母,我以我下半辈子的财运发誓,我的钱都是正经来的。”
顾师母这才放下心来,只是更加心疼这孩子,又要读书还要赚这么多钱,得累成什么样。
方南雪有意缓解她的情绪:“师母,我饿,我想吃你做的饭,随便什么都行。”
“啊。我现在就去给你做,你要吃什么。”顾师母急急的起身,“家里什么都有。”
方南雪:“随便什么都行,面条也行,我要吃菜叶子。”
“好好好,你等着,我现在去,很快就好。”顾师母去厨房忙活了,方南雪听着她拒绝李嫂帮忙,非得亲自动手,悄悄的笑。
顾维民也调整好了情绪:“阿雪,你是收到查理的那封信回来的吗?”
“对。”方南雪点头,我收到信就立刻安排回来了,“顾老师,您知道些什么情况?还有,这个时间您怎么在家里,您不去教书了吗?”
“说来话长。”顾维民一声长叹,说起了变化,“去年,嘉源的学校就开不下去了,一是没有学生,二是牵涉到了党派之争。我只好回了上海,为了方便照顾家里,我去了附近的一所中学教书。所以池家的变故,我是后来才知道的。”
顾维民把自己打探来的情况都说了:“大力我是认识的,他一路逃过来送信,我才知道池家情况不好,只是我这边一直被人盯着,不敢亲自过去。托人打听了一下情况,才知道池经年在云水县城的牢房里,而阿月在吴家已经不出门了,池太太似乎也生病了。”
方南雪沉默下来,思考着从何查起:“顾老师,您知道阿月婆家的消息吗,比如他们家是做什么的,阿月的丈夫为人如何?”
顾维民点头:“知道,但是不多。他们就在云水县,是落败的生意人,前两年开了个食品厂,生意还可以。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你知道的,从你出国那件事起,池太太就不待见我们了。”
“面来了,你快吃,吃完了再说。”顾师母把热腾腾的面条放下,“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处理事情。”又叹气,“阿月要是当初和你一起去,现在过的也是小富婆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