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黑鸣凤的话是真的,那萨布素今夜应当不会回府了。”
林棠打断他,边往绑马的地方走,边加快语速道:
“等明日天色大亮,他回府后,我亲自带人去都统府找他要个交代。”
“公主,奴才带人继续在这守着吧。”
巴特尔犹豫了下,不死心地道:
“万一萨布素夜间回府,奴才能揍他个出其不意。”
林棠脚步微顿,她回头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巴特尔,见他蹙着眉执拗地望着她,她犹豫了下,缓声提醒道:
“不管堵没堵到人,天亮前都要回府。”
“奴才知道。”
巴特尔听出林棠同意的意思,他舒展着紧皱的眉头,点头道:“奴才定会赶在天亮前回去。”
“好。”
林棠解开系马的绳子,摸了摸马的脑袋,接着跳上马背,调转马头走了。
等看不见林棠的身影,巴特尔抬腿踹了两脚受伤的侍卫,冷声命令他们日后加练后,让他们骑着马远远地跟在林棠后面,回府包扎伤口。
半刻钟后。
林棠换上原来的衣服,坐着马车回了府。
还没睡的根扎布多尔济见林棠回来忙迎上去问:“额吉,大宅院那怎么了啊?”
“没什么大事。”
林棠面色如常地胡诌道:
“李平安的爷爷睡不着,想问问那二十万两银子能不能求我收下。”
“那额吉派人告诉他,你已经答应收下银子,不就好了嘛?
额吉为何还要亲自跑一趟?”
根扎布多尔济想起林棠白日里的安排,满是怀疑地问:
“难不成额吉是假借去大宅院之名,去了城外堵黑鸣凤?”
林棠眼皮微跳,暗道孩子大了不好骗了后,轻咳两声道:
“你猜的没错,额吉怕巴特尔把黑鸣凤打死,所以拐个弯去城外看了看。”
根扎布多尔济双手抱拳,轻哼道:“额吉,你怎么能不带我啊?”
“夜路不好走,额吉不想让你遇见危险。”
林棠拽起根扎布多尔济肩膀处的衣袍,拉着他边往里走,边笑着道:
“明日额吉去都统府找萨布素算账,再带着你,好不好?”
“那好吧。”
根扎布多尔济压了压上扬的嘴角,把抱在胸前的胳膊放下,乐滋滋地跟着林棠回了屋。
次日,卯时三刻。
巴特尔冷着脸看了两眼军营的方向,低声骂了句萨布素真是胆小如鼠后,语气生硬地道:“回府。”
“嗻。”
侍卫们动作麻溜地把马牵过来递给巴特尔。
没打到萨布素,巴特尔心里不痛快。
他气冲冲地跳上马,使劲拍了下马的屁股,朝城内的方向疾驰而去。
侍卫们见状,连忙策马跟上。
半个时辰后,天色大亮。
营帐里。
萨布素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随后背着手不停地踱步,他正在犹豫今日要不要回都统府。
他有心回去找林棠,在她面前演出对黑鸣凤嚣张跋扈的事毫不知情又愧疚万分的戏。
可他又怕林棠看出了他昨日的算计,不管不顾地找他算账。
毕竟,他敢笃定林棠已经对黑鸣凤出了手。
正想着,萨布素的幕僚低着头进来悄声道:“主子,京城传来消息,恒亲王和敦郡王被皇上派来宁古塔了。”
什么!?
萨布素瞳孔微缩,他低头看着幕僚,急声道:“有说皇上为何派两位阿哥来吗?”
“属下暂未查明。”
幕僚摇了摇头,轻声道:
“不过,先前主子派属下查恪靖公主时,属下偶然得知,诸位阿哥年幼时,恪靖公主曾教过他们种地。
主子,您说皇上派两位阿哥来,是不是为了恪靖公主在城外和黑龙江省的十万亩地?”
“恒亲王深受皇太后宠爱,敦郡王的母族又万分显贵,皇上怎么可能单单派两位阿哥来宁古塔种地?”
萨布素摇着头思忖了半晌,猜测道:
“兴许是我先前给皇上递折子说,军营里八旗子弟有不正之风,皇上震怒,特意派两位皇子前来巡查?”
幕僚附和地点头,“属下以为,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