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他父亲是软骨头,不敢发声,那便由她这个做母亲的来!
云子辉当然记得冬青,那是云雪落的贴身婢女,也是知道他们做过腌臜事最多的人。
不可能。
冬青死了。
坟头草都那么高了。
绝不可能会留下什么证据的!
云子辉强压着如潮水般的惊恐,对着她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圣上面前,不是你这种人可以随意放肆的地方,你要是现在说出是谁在幕后指使你,兴许还能保你的九族一命!”
云长林的大脑都乱哄哄的,固执相信云子辉,威胁道,“对,你要是胆敢诬蔑我儿什么,本候先饶不了你。”
“民妇命如草芥,岂敢诬蔑堂堂世子,民妇只是将所知道,和所找到的东西说出,拿出罢了。”
冬青母亲对着皇帝磕了头,遂将身上的包袱拿下,交给了王公公。
“这些东西,都是从民妇逝世的女儿冬青遗物找出来的,可证明云子辉从前参与科考,抄袭的是云聿风少爷所准备的文章……”
王公公打开,就发现里面是厚厚一叠的文稿,是云聿风残疾所作的,上面的页面都已经泛黄,一看便知道有好几年了,而乡试是今年上半年。这上头字迹,正是云聿风的。
当时云聿风发觉云子辉剽窃他的诗作后,就将这些证据全都整理了,准备揭穿云子辉的真面目,然而,一场诬陷他妹妹永乐郡主的意外后,这些证据全都不翼而飞了。
云聿风和云晚晚重新调查才得知,这些东西是被冬青手底下的丫鬟的给偷走了,那那场意外,冬青身死,那丫鬟也怕落的个和冬青一样的下场,谎称烧了证据,但其实将这些留了下来,偷偷塞到了冬青的遗物中,准备给自己留个后手。
没想到,先被冬青母亲给发现了。
而那名丫鬟,也被一同带了上来,“这些文章是奴婢从云聿风少爷所居住的明德院偷的,奴婢也可作证,是云子辉抄袭了大少爷的东西参与了科考。”
王公公恭敬呈了上去,皇帝一页一页的翻阅着,上面的东西全都对的上云子辉发表的,包括参加科考的。
半晌后,他冷笑了一声。
“小人是云子辉身边的小厮,要状告柳夫人,和云子辉,谋害大少爷的性命……”
再次说话的人,正是半年前纵火烧明德院,被云长林扭送到乡下庄子里的小厮。
云晚晚不满于云长林的所作所为,让十五半道将人给截了,一直养在京城中,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拿着旁人的东西参与科考,还意图伤人性命,云侯爷,你教了一个好儿子出来啊!“
皇帝一怒,将手中的证据砸了下来,纸张从高处落了下来,砸在了云长林的脸上,这种感觉,比扇了他一巴掌还要难受。
云长林的脸上火辣辣的,耳畔响起了尖锐的耳鸣声,大脑一片混沌。
从地上的纸张中逐渐回过了神来……
强有力的证据,也在逼迫着他去面对现实。
被庶子欺骗的现实!
心中的最后一根弦快要绷断。
云长林僵硬扭头,喉口的血气翻涌着,看向云子辉质问道,“你告诉本候,这……这是不是真的?这些年……你当真一直在抄袭云聿风的东西?!!”
云长林怒目圆睁,云子辉还想要狡辩,动了动唇,却再找不到借口了。
他的沉默,和默认了没什么区别。
云长林差点儿没直接当场晕死了过去,浑身气血在疯狂翻涌着,直往脑袋上冲,他的脸色赤红,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暴怒过,没忍住直接一大耳刮子抽了过去。
“混账!混账!我那样的器重你,那样的看好你,你怎么看骗我的啊,我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我给了他云聿风都没有的世子之位,还将你将给扶正了,你就是那般报答我的!”
云长林气疯了,这一巴掌用尽了全身的力道,打在了云子辉的脸上,剧痛无比,后槽牙都松动,吐出了一口血来。
“侯爷!”
柳夫人心疼儿子,眼看着云长林还想要继续打,慌忙上前阻拦,却不料,云长林也给了她一巴掌。
“贱妇,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件事?”
柳夫人捂着脸颊,一下子哑巴了。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我,我是抄了他云聿风,但那也不是你逼的吗?”
云子辉也怒了,都到了这个时候,干脆索性直接撕破了脸,指着云长林道,“我平庸的时候,你连个正眼都不给我瞧,我想要出头,我也想要被你注意,我有什么错?!”
“你!你自己做错了事,还敢顶嘴!”云长林更为的恼火。
他们都概不承认自己身上的问题。
“我说了实话,爹你就接受不了了吗?云聿风有用的时候,你就将他当初宝贝供着,成为残废了,你迫不及待的就要和他撇清干系,他也好,我也是,如今我没用了,你便也迫不及待的和我翻脸了,可是爹,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有本事,你自己去考个功名回来,振新侯府,别将希望寄托在我们的身上啊!”
云子辉抹了把脸,啐了一口血沫道,“别忘了,你现在就只有我一个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