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给惠姨娘看过了，说惠姨娘日后便不能再有孕。我只记得她一个人在院子里住了一年，瘦得很厉害，却不知道她那时候如此恨我。”
“确实是我的错。”凌衔钰轻声忏悔着。
梁王妃却是挑起一双长眉，“本来就是她自己不小心摔跤的，硬要怪在你身上。我想着她失了孩子不容易，便在后宅里照顾了她这么多年，给她吃好喝好！”
“她却设计毒害你，我的儿，你太善良了！早知有今日，当初我就该把她赶出府！”
祝欣旁观着母子俩的争吵，并不想参与其中。
宅斗什么的，她不大懂，也不想懂。
秦硕的后宅有五个孩子已经够热闹了，要是他们的娘回来了，祝欣不敢确定那场面有多乱。
“惠姨娘买通了本宫身份的奴仆，提前知晓了本宫会给你用那杯子，在那杯子上下了药。又在后面弄了这么一出，既是想毁了祝大夫您，也是想害了我们王府。”
说完了往昔的恩怨，这话又绕到了祝欣身上。
“好在如今这毒牙已拔，已无后患之忧了。”梁王妃感叹着。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祝欣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惠姨娘时常进出王府吗？她怎么让世子染上痨症的？”祝欣关切道。
“惠姨娘平日里不怎么出去，一直待在后院里，只到逢年过节时，会去庙里拜拜菩萨。惠姨娘说，她给世子送了一个香囊，那香囊里面混着痨症病人的唾沫，才让世子染上病症的。”
“她知道我儿好心，一定会戴着那香囊，所以才设计了这么一出。就连陷害秦夫人您也是，她不知道衔儿的病快好了，只知道衔儿有救了。她想着除掉了您，到时候衔儿自然就会病死！”王妃一桩桩说着，越说心里越恨。
祝欣听完点头。
如果是香囊里混着这样痨症病人的唾沫，还真是有可能传染，不过惠姨娘自己怎么没传染上呢？
世子天天习武，抵抗力看上去也不弱啊！反倒是惠姨娘一个在后宅的弱女子听着跟柔弱一些。
抛开传染病这事不谈，祝欣还有一个很疑惑的地方。
“世子可否及冠？”祝欣开口询问。
被祝欣点到名的凌衔钰眼神微亮，“明年及冠。”
哦，那就是十九岁呢。
“惠姨娘的事距今已有十六年，为何这十六年的功夫她不做其他的事，反而是现在报复？难道是因为听说世子快要离京去京城了吗？”祝欣再次问道。
如果恨一个人恨得要死，她怎么会等十六年再报复了？
十六年前世子是个小孩子，怎么说都是小孩子比较好欺负。现在世子是个青壮年，她再弯弯绕绕让世子染上痨症，实在是有点儿奇怪。
梁王妃心头一跳，只觉浑身的力气被抽空，怔了半晌才道：“秦夫人说的对，惠姨娘是知道衔儿要入京了才……”
后面的话梁王妃没有继续往下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出现了极其恐怖的表情。
连带着凌衔钰的脸色也跟着变差，“母亲。”
“不用管我，母妃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待会儿，你和秦夫人下去吧。”梁王妃疲惫道，望着祝欣的眼神中极其复杂。
那眼神中，既又愧疚，又有感激，甚至还藏着一些别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