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能不能和我讲讲,你为什么说他是叛徒啊?”
南若安身子一转,跨坐到夜猫身上,搂着他的脖颈说道。
夜猫靠在南若安左肩上,沉着眸色好一会儿,刚想开口,外面传来平安的声音:
“老大,我把吃的带过来了。”
南若安立刻从夜猫身上下来,整理了下弄皱的衣服。
“送进来吧。”
夜猫捏了捏眉心的位置,使劲睁了睁眼睛,如果刚刚南若安不说话,他都要睡着了。
平安将带来的吃食,从餐盒里拿出来,一一在桌上摆开。
“你要是真想知道,就问平安吧,我出去看看周围的布防。”
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边走边穿到身上,夜猫出了营帐,留下平安和南若安在里面。
“南董想问的是关于风寂的事?”
平安摆好最后一个餐盒,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脸上带着惯有的微笑。
“嗯,夜猫说他是个叛徒。”
南若安闻着摆好的餐盒里飘散出的香味,肚子咕咕的叫起来。
“很多年前的事了,风寂叛变那年,老大好像十九岁吧。”
夹菜的筷子顿了下,南若安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夜猫嘴里的‘叛徒’,是真的叛变。
“其实也不能算叛变,毕竟他来寨子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单纯。”
平安回忆了一下,一边在脑子里组织的语言,一边再想要从哪里开始说起。
“那个时候寨子里的孩子大多从十一,二岁开始就在寨子混了,而这些人里面暗地里也分成两拨,一拨是像我和老大这样的,全家都靠着寨子吃饭,家里的男的都在寨子里效力,亲眷都住在一个村子里。”
“另一拨就是像风寂这样的,他们的来路就复杂很多,有的是吃不上饭了,奔着饿不死来的,有的是无父无母被寨子里的人捡回来的,还有的是被买来的,最多的就是在周边的镇子或是村子捡的。”
“风寂我记得就是林叔在赌场捡的,具体怎么捡回来的,我记不得了。”
南若安一边吃着,一边听平安讲述。
“风寂刚来的时候好像才十二岁,长得比我们那里十二岁的孩子都要高一些,就是性格不太讨喜,不爱说话,也不合群,寨子里无论是哪一拨的人,都没有和他走的太近的。”
“像我和老大这种,在他们嘴里被叫做嫡系,吃的住的也比他们要好很多,惹的他们有事没事总找我们麻烦,老大是十三岁还是十四岁来寨子的,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我是十岁就和我哥哥在寨子里混了。”
平安想起他早已经死了的哥哥,幽幽的叹了口气。
“我们这拨的大多数都是在村子里被阿妈,阿婆带大的,没来寨子前比起他们那拨的,算是没吃过什么苦的了,自然在打架上要吃亏些,寨子里的大人就是看到了,也不会管,有时打输了,好吃的被抢走,还会被长辈嘲笑一番。”
“后来老大来之后,情形就变了,老大刚来的时候不说又瘦又小吧,反正是还没有我高,就是后来我们都不长个了,他的个子倒是蹿了起来。”
“不过他打架特别凶,两,三个孩子都不是他一个人的对手,没过多长时间和他住在一起的许诺也被送来的寨子,他们两关系最铁,许诺长得白白净净的,没想到打架比他还猛,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打架几乎都用不到我们。”
“风寂那个时候一直是不惹眼的存在,很安静,当时年龄都不大,在一起都是拉帮结伙的,只有他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有一次不知道他和他那拨的头头起了什么冲突,被好几个人围着打,我当时还在一旁看热闹来着,风寂也是够倔的,怎么打都打不服,后来他们就分他的吃食,他每天都吃不饱,有时留给他的只有一口吃的。”
平安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着南若安一个人吃着四,五个菜,又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有一天风寂在寨子低头走路,正撞上了老大,老大就是骂了一声,谁知道他直接昏倒了,老大一直以为风寂是被他吓晕的,很长很长时间以后,才知道他那是低血糖,正好让老大给赶上了。”
“从那次之后,老大就格外照顾他,老大觉得是他给人吓坏了,再有人欺负他时,老大就会站出来给他撑腰,有了老大照着他,他就不用再去矿上干活了,只在寨子里做些简单的活计。”
“他们两个平时的交集也不多,我记得是从许诺被他阿爸接到国内之后,老大才和他熟络起来,有一次老大在矿上淋了雨,发起了高烧,他阿爸又不在寨子里,他睡在矿上的工棚里没人管,是风寂听说了,冒着雨在寨子里的大夫那拿了药,跑了大半夜的山路去找老大。”
“听说老大那次高烧烧了两天,风寂又是喂水又是喂饭的照顾了他两天才好起来,从那之后两人的关系便比之前更好了起来,老大将人直接带回来睡了,吃住都在我们这边。”
南若安愣了下,看着平安问道:
“十几啊?就睡一起了?”
“不,不是,南董。”
看南若安误会了自己说的,平安先是解释了一句,笑了几声后才继续道:
“我们在寨子里八个人睡一间房,而风寂那边是好几十人一张大通铺,老大是把他带回了我们睡的地方,在房间里给他加了张床。”
“哦。”
南若安咽下嘴里的饭菜,抬眸看向平安:
“你就简单的说,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搅到一起去的就行。”
平安怔了下,不是说风寂叛变的事吗?
想了下夜猫出去前的神色,再看看面前的南若安,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说。
“说吧,他俩的事我知道,就是你老大没说全你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