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宇文谨语气不容置疑,“你一介白身,就是见到了父皇,又能改变什么?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顾川微微一笑,仍然是那句话:“不试试,怎知我改变不了呢?”
不等宇文谨再开口,他躬身一礼道:“还请殿下不要拦我!”
“本宫不会放你过去的。”宇文谨恨铁不成的看着他,沉声道:“顾先生,以你之才,眼光应当放在这天下,而不该为了儿女情长如此行事!”
“天下?”
顾川摇了摇头:“我本皇城一布衣,天下于我有何干?”
这天下不是他的天下,将军却是他一人的将军,天下好坏于他无任何意义,将军的安危却与他有关。
也许此前,顾川会选择明哲保身,但在苍舒月向他吐露心声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看着他目光中的坚定,宇文谨语气终究是软了下来,只是仍不甘心的劝道:“你为何要做到这样的地步?苍舒月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
顾川微微摇头,道:“她没有喂迷魂汤,只是我觉得,似她这般的人,不该有如此下场罢了。”
“如果硬要说为何的话,那便是我愿意,所以就来了,这够吗?”
一旁的陆凝香忍不住向前一步,开口道:“师兄……何至于此?”
顾川看向她,轻笑道:“师妹,可还曾记得那日你我之间的谈话吗?”
陆凝香微微一愣,而后点了点头道:“记得。”
那日放学时,两人结伴而行。
她问顾川“师兄可知我何以选择农学之道?”
她向他阐明了自己的志向,而顾川却说他并无鸿鹄之志,只愿岁月静好,安然度日。
念及此处,陆凝香不解道:“师兄既想安然度日,为何又要行此凶险之事?”
顾川唇角微微扬起,淡笑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便是想要岁月静好,也免不得要碰到一些麻烦。”
“我确无鸿鹄之志,但不能没有求存之心,师妹,师兄此来不为图志,实为求存矣。”
陆凝香怔怔看着他,已知晓此事绝无转圜的余地,顾川这是铁了心来此,谁也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宇文谨目光格外复杂,道:“便是要求存,也不该如此鲁莽行事,顾先生,你大可让人告知本宫,本宫与你一同想办法,也总好过你孤身一人来此。”
顾川咧咧嘴道:“此事皆顾川一人所为,与其他人无关,殿下可莫要牵扯进来了。”
他再次躬身一拜:“殿下,我意已决,无需再劝了。”
“当真不可改?”
“不可改!”
宇文谨凝望他良久,侧过身道:“那先生且去便是。”
“多谢殿下!”
顾川谢过一声,而后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去。
“古兄!”
宇文谨忽然开口叫住他,待顾川回过头来,拱手一礼道:“莫要不回来了,你尚且还欠我一顿酒,要还的。”
顾川笑着点头:“云兄放心,来日还在云良阁等你。”
说罢,他回过头,继续向前走去。
“可要说到做到啊……”宇文谨看着他,那高傲如凤凰的美眸里,流转着些许担忧。
轰隆隆!
雷声大了起来,闪电如龙游走在乌黑的云层中,响彻整片天地。
呜呜呜~
风声呼啸,雨打竹林。
东篱居,小丫头缩在宅院门口的角落,眼睛望着漆黑的无人的街道,已泪水蒙蒙。
程伯程仲不知去了哪里,院中也无人,只余她还在。
“莫哭,少爷在呢。”
恍惚间,小橘耳边响起了顾川的声音,她抬起头来,却不见身旁有人。
“少爷……”她站起身来,望着那滂沱大雨,耳边雷声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