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她不可能回去的。
但是在这个年代,她要自己安家,都是件很困难的事儿。
不论如何,她也要活下来,还要活得好。
走了一路,也想明白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又欲哭无泪。
命运好像在搞她。
说好的这年代没有假期呢,都有人值班呢。
为啥长途汽车今天休息了。
她挑初四离婚,都不是因为觉得民政局放假,而且让邵卫国把家里和村里的事情应付好。
他差不多也该走了,离婚了刚好。
三十都有车的镇上,咋的就没车了。
她打听了一圈,居然是山体滑坡,路堵了。
不严重,不过过年没什么人,干脆也没清理,听说大概初三才通车。
这几天连供销社都没开门,怕是连个狗窝都找不到。
邵卫国轻咳一声,“你看,天意吧。要不,你先和我回去,咱慢慢的说?”
陈可秀沉着脸不吱声,但凡她有点骨气,就直接拒绝了。
还是怕死。
面子也不能不要。
都信誓旦旦的要离婚了,潇洒的说走就走。
甚至想好了去投奔编辑那边,请求帮忙找个房子,慢慢的还债。
突然来这一出,她进退两难。
回去住吧,又凭啥呢,搞得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
不回去也没地方可以住。
“回去吧,怪冷的。要是走累了,我背你,成吗?”
陈可秀看了他一眼,“我在你家住三天,住宿加伙食费,每天两块钱,你觉得怎么样?”
“不……”邵卫国刚想拒绝,见她倔强的神情,又收回了话,“好。”
看这样子,要是不同意,这犟种怕是宁愿冻死,或者又要在镇上到处敲门找地方住了。
陈可秀这才转身回去,“那就走吧,初四再来。”
她觉得她可能是乌鸦嘴,说什么初四离婚的话,这回非得等初四不可了。
一路上,她也没说话。
邵卫国试图和她沟通,她都假装没听到,也懒得听。
他觉得心虚,也不生气。
巴巴的跟在她后面。
两人又若无其事的回去,村里人都不知道是奔着闹离婚去的,见面打招呼,还说般配一类的话。
邵母以为陈可秀走了,都合不拢嘴,正和邵家的几个亲堂嫂子打牌,听说邵梨子火急火燎的跑回来说,陈可秀回来了,直接把牌一丢,急匆匆回家里。
看得邵家其他本家大嫂们一头雾水。
不过邵母管不了那么多了。
早上邵卫国为了陈可秀,拿吃人的眼神看她。
现在人回来了,说不定在路上说了她多少坏话。
婆媳关系,那就是跷跷板,她高了,自己不是低了吗?
回到家,陈可秀就坐在火盆边烤火,而邵卫国钻进厨房做吃的。
她一点不自在都没有,这是付钱了的,这么多钱,享受什么样的待遇都使得。
邵母看到她,上下打量一番,“回来就好,我马上去把衣服脱了给你。你说我也不认识字,老二读信的时候读错了,我还以为都是是给我的呢。”
陈可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哦,邵家条件好。你新年做两身衣服,也是应该的。都是花的你儿子的钱,你该穿。”
邵卫国刚端了烩面出来,听到这话,脸上火辣辣的。
见邵母还想说话,他忙说道,“妈,你还是去玩吧,少说几句。”
退一万步说,信哪怕没写清楚,谁家过年能做两身新衣服?
这不是明摆着是故意的吗?
还来说这些话,是深怕两人离不掉么。
当初可是她死乞白赖让人嫁进来的,现在做的这些事,他是一点都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