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这个电话刺激到了江爸爸?
我立即问,“阿姨,叔叔的电话呢?”
江妈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没带可能是在家了。”
现在肯定不能回去拿,但我总感觉这个电话有诱因。
江淮和江昱珩两人很快回来,只是他们的脸色都不好,应该是江淮更知晓江爸爸的病情,而且把实情告诉了江昱珩。
我的心揪的更紧了,我也想问清楚一点,可江妈妈紧拉着我不肯松开,好像把我当成了救命的稻草。
我们又等了一个小时,抢救室的门打开,医生神色疲累的出来。
“医生,我爸怎么样?”江淮和江昱珩两人同时开口。
“血止住了,但是癌细胞肝转移,情况不容乐观,”医生的话像是一块巨石砸了下来。
面对着我们的沉默,医生又人道的劝了句,“你们也别太担心,只要病人心态好,还是能多扛些时间的。”
这话有安抚作用吗?
没有。
江爸爸的生命已经被按响了倒计时。
“谢谢医生,辛苦了,”江昱珩还是表达了谢意。
江爸爸被转进了监护室,只允许一个人进去。
这个人怎么都不该是我,可江昱珩和江妈妈都让我进去。
“杉杉,你叔叔被拉来医院,一直叫你的名字,”江妈妈的话证实了江昱珩没有骗我。
我的心紧紧的,在他们的注视下,我换好隔离衣进了监护室。
病床上,江爸爸戴着氧气罩,全身插满管子和仪器的躺在那儿,一下子我眼泪就落了下来。
“他的麻醉还没完全散去想睡,家人陪他说说话,别让他睡,”小护士对我交待。
我在病床前坐下,轻轻握住了江爸爸的手,“叔叔,我是杉杉。”
江爸爸的眼皮动了动,而且是连着动了好几动,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缓睁开,看向了我。
“杉杉”江爸爸叫我,脸上带了笑意。
看着他戴着氧气说话费劲的样子,我握紧他的手,“叔叔您别说话,等您好了再说,我在这儿陪着您。”
可是他却摇头,还缓慢的抬起另一只手要去拔氧气罩。
这怎么可以?
我连忙按住他,“叔叔,不行的,您别乱动。”
这时监视他心脏的仪器叫了起来,我顿时吓的不行,“护士,护士”
“你刚止了血,如果情绪激动,还有可能再次出血,怎么这么不听话?还有家属别说刺激他的话,”小护士提醒。
我哪有啊?
是江爸爸想跟我说话而已。
“他想摘氧气罩与我说话,可以吗?”我问了护士。
江爸爸也冲小护士点头,小护士似乎明白他激动的原因了,“只能拔两分钟,有话快点说。”
氧气罩拔下,江爸爸气息虚弱开口,“杉杉,叔叔可能不,行,了,叔叔有话,有话对你说”
他说话如此吃力的样子,让我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我见过江爸爸众多的样子,一直都是意气风发,顶天立地的,唯独没有如此这般虚弱的。
“不哭,杉杉不哭,”江爸爸用力的抬手,想给我擦眼泪。
我紧握住他的,把眼泪蹭在自己的衣服上。
不对!
衣服不是我的,是江昱珩的。
我从酒店里被他拉走,当时只穿着睡衣,上了车他便把自己的外套给了我。
当时我想拒绝,可是我只穿着吊带睡衣实在没法见人,只好穿上,这一穿就穿到现在。
“嗯,不哭,”我把抹干眼泪的脸抬起,努力挤出一抹苦笑。
江爸爸看着我,那眼神温柔又复杂,也让我不安,我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叔叔,您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