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映抽出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叫个爱慕你的男人伺候你沐浴更衣,如今却说你们是清白的。沈银翎,你自己觉得这话有几分可信度?你心狠手辣弑兄杀叔都与我无关,我只是厌恶你谎话连篇水性杨花。”
沈银翎就是这样。
当年背着他和陆时渊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如今一边说着喜欢他,一边又和崔季缠绵床笫醉生梦死。
他狭眸里皆是凉薄冷意,说出来的话字字如刀:“沈银翎,你就这般离不开男人?”
寝屋寂静。
侍女们低着头屏息凝神,不敢乱看。
沈银翎紧紧盯着他。
明明和崔季是清白的,白皙细腻的面颊却微微发烫,仿佛自己当真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似的。
要是放在从前,她一定懒得解释,一定甩脸子起身就走。
可她现在,是真心想和陆映有个以后。
她忍了又忍,亲自为他斟酒,认真道:“陆映哥哥,我与他确实是清白的。另外,我已经吩咐他不许再来沈园,往后你不会再看见他了。”
她端起酒盏,送到陆映的唇边:“既然你已经喜欢了我那么多年,那为什么不能继续喜欢下去?从前我不知道你的心意,如今我知晓了,我愿意回应你的感情,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陆映推开她的手。
沈银翎猝不及防,翡翠酒盏里的酒液泼了出来,把她的手背和袖口都打湿了。
她低头看着狼藉,听见陆映声音沉冷:“我从未觉得一个女人,可以像你这般肮脏。昨夜陪伴崔季,今夜又来陪我,就连陆时渊和陆争流也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沈银翎,是不是我们陆家的男人,都是你的掌中玩物?”
肮脏……
沈银翎缓缓抬起眼睫,清润的眼瞳一片泛红湿意。
良久,她突然给了陆映一巴掌。
陆映没躲没闪,抬手摸了摸脸颊,抵着唇冷笑:“恼羞成怒了?”
沈银翎又给了他一巴掌。
她起身,冷冷道:“我给你好脸给多了,叫你分不清谁是大小王!陆映,你搞搞清楚,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是我的禁脔,你吃穿住行都仰仗于我,谁给你的脸叫你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陆映面无表情,只端坐在桌边。
沈银翎呼吸急促,胸脯起伏剧烈。
所以说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大,从前她给陆映当禁脔的时候,那叫一个乖巧谄媚。
如今身份颠倒,这狗男人不像是来伺候她的,倒像是她在沈园供了一尊活祖宗。
她眼睛通红,口不择言:“别说我和崔季原本就是清白的,就算我和他不清不楚又如何?怎么,只许你陆镜危三宫六院妻妾成群,却不许我沈昭昭朝三暮四红杏出墙吗?我和崔季颠鸾倒凤又如何,和陆时渊关系暧昧又如何,你不过是我囚禁在沈园的玩物,你哪来的资格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一通气话说出来,沈银翎盯着陆映铁青的脸色,才觉得稍微快活解气了些。
夜风吹进来,她慢条斯理地抿了抿鬓角的几绺乱发,重又恢复成慵懒淡漠的姿态。
酒气微醺,衬得她鬓边芙蓉娇艳至极。
她睨着陆映,似笑非笑:“说句实话,我玩你们陆家的几个兄弟,就跟玩狗似的。”
一句“玩狗似的”,令陆映瞬间攥紧双手。
他知道陆时渊和崔季,对沈银翎俯首帖耳马首是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