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朋,皇帝并不担心,让皇帝担心的是,江河拼死保下的关朋,最后成了白眼狼,到时候再反噬了江家,这是皇帝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良久,皇帝垂下眼帘,轻声道:“若是朕饶你一命,你如何报答江河?”
关朋茫然地抬起头。
他有些不明白皇帝的意思。
在他的心中,关家无论是谁,都已经完蛋了,都是死人一个了。
无论是谁,没有人能保下关家,包括江河。
却没想到,皇帝突然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他到底还是二十几岁的人,不是江河那等妖孽,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说话。”皇帝没来由地一阵烦闷。
关朋想了想,开口道:“罪臣不知。”
皇帝冷笑:“对于一个救了你一命的人,你竟然不知道如何报答他?”
关朋嘴角嗫嚅,喃喃道:“罪臣不敢欺瞒陛下,确实不知,在罪臣的心里,其实罪臣已是死人一个,说些做牛做马的话,都是些空话,若是陛下饶罪臣一命,罪臣确实不知余生如何报答江总旗。”
关朋这是说的心里话,怎么报答?以命抵命?人家不需要,用银子?
江河缺银子吗?显然是不缺的。
人出去了,自己孑然一身,往后,他是高高在上的建安伯,是陛下的宠臣,自己用什么报答他?
皇帝一时间默然,他没想到关朋会有这样的说法,哪怕关朋说上两句场面话,他都能接受。
他拿起案牍上关于关朋的记录,翻看了起来。
片刻后,皇帝将手中的册子放案牍上轻轻地一丢,开口道:“朕让你去边关做一件事,做得好了,朕留你母亲一命,做不好,不止是你,即便是江河,朕定不轻饶。”
最终,皇帝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至少在陈飞扬的递上来的册子上来看,关朋对于他的母亲是极为的孝顺。
那么至少,让他在京都有一些牵挂,免的放了出去,做些不理智的事情。
到那时,那些御史可就要拿这些事来弹劾江河了。
关朋身躯一震,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一时间竟然愣在原地。
良久后,关朋才醒悟过来,磕头。
“罪臣遵旨,谢陛下圣恩。”
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感恩涕零,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去吧,不要感谢朕,你自己知道要感谢谁。”
说着,又看向陈飞扬:“将他母亲一并放了,留在京都。”
陈飞扬躬身应是。
皇帝挥挥手,关朋再次叩首后,随着陈飞扬走出御书房。
然而,此时的关朋,心中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内心中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谁。
说实话,他心底没有怨恨皇帝的心思,这一点他看的比较透,毕竟,自己的父亲做了对不起朝廷,对不起陛下的事。
陈飞扬看了他一眼道:“我送你出宫,稍后我让人将你母亲送至午门。”
关朋点点头:“老陈,谢谢你了。”
陈飞扬摇摇头,没有答话。
很快,宫中传出旨意,任关朋为边关巡度使,负责胡人定居一事。
满朝震惊。
卧槽
陛下还真同意了啊。
这是江家的对赌吗?
陛下这般放纵?江小二这个狗东西就这样对关朋有信心?
赌输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况且,主导的还不是江小二,而是关朋这个外人。
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