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涛话音落地,江河突然有想逃跑的冲动,屁股好像疼起来了。
皇帝冷笑:“你是这样说的?”
“陛下,你听臣狡辩,不是,听臣解释。”
皇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握紧了双拳,又缓缓松开,一只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抽在了江河脑瓜子上。
“这一巴掌,你可服?”
江河捂着脑袋,小鸡啄米似的:“服了。”
谁敢不服?你是皇帝,你最大,你说了算。
皇帝没有继续看他,目光炯炯地望着方涛道。
“你可懂这个故事的含义?”
“臣明白。”方涛道:“他们不会有反意,恰恰相反的是,他们中若是有人真的有反意,不用臣出手,他们也会将这人绳之以法的。”
皇帝颔首点头:“这么说你知道怎么办了?”
“拉拢一批,分化一批,逐步蚕食。”
“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江河告诉你的?”皇帝微微皱眉。
这个问题关键是,你要有自己的思想,说的天花乱坠,那也是江河的想法,所有的事情都是江河在指导着你做,那么为什么派你去南自县,只要能安稳地按照江河所言去做,派谁都一样的。
方涛不卑不亢:“回陛下,这是臣结合总旗的话,自己得出的结论。”
皇帝很满意,同时也对眼前的人重新审视了起来。
单单是这个想法,足以看出方涛的不简单,再看看他,面对自己平静作答,丝毫没有初次面君时的不安。
皇帝这一生见过许许多多的人,有的人在第一次面圣之时,表现得惶恐不安,仿佛皇帝是一头吃人的猛兽一般。
而眼前的方涛,让他眼前一亮,同时心里也在想,百司卫里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人。
从前他们为什么如同传闻那般不堪?
“既如此放心大胆地去做,有朕做你的后盾。”皇帝笑道。
江河揉着脑袋直勾勾地看着房梁,他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士绅大族的弊病,没有人去提,当他提出这块顽疾时,皇帝才会真正地去重视。
哪怕这条路走得很艰难,可当皇帝真正地认识到这里的大问题后,那么便会去解决,无论这个人是不是江河,总得有人去解决。
“朕会给你一道密旨,让你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示人,南自县守备军与镇守宦官那里,他们都已经得到了朕的密旨,会全力配合你的,希望朕能得到一个好消息。”
方涛的脸上这才有了动容之色,先斩后奏啊,这是多么大的权利。
这相当于,他在南自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哪怕他是为非作歹。
同时,方涛深深地认识到皇帝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他终于不再是面无表情,跪倒在地,声音中透露着一丝哽咽。
“臣必将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嗯,起来吧。”
皇帝目光柔和,满意地看着方涛,眼角却瞥到还在盯着房梁的江河。
心里头又有一丝的恼怒,手底下的人那么沉稳,为什么你就不能沉稳一些呢?
哪怕装一下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