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个根,从不在于无情,是人,就会有动情的时候,没有谁生来就冷酷无情。
造成这一现状的根在权力本身。
皇室成员一多,人际关系就会复杂,跟着就导致想法多,而一旦牵扯到权,无论大小,就必然会折腾很多事。
凭什么你能得到这些?
只此一点,就注定了一些事。
一位思想成熟,城府极深的皇帝,是懂得收敛情的外露,知道该对谁有情,该对谁无情,这样能杜绝很多事发生。
但是话又说回来,长期处于这种境遇下,人反倒会生出渴望,或为爱情,或为亲情,或为友情,扼制人性自带的东西,哪怕再抱有警惕,可在一些时候啊,也难免是会有所触动的。
承恩宫。
殿门处。
楚凌拉着楚徽,还没有走进大殿,就看到道道人影在晃动,在楚凌的心里,刨去外朝那些来赴宴的,剩下与他沾亲带故的,仅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甚至有很多人,楚凌连见都没有见过。
真要有亲情的话,楚徽蹲在一处伤心,为何自始至终却没有人出来,去宽慰这个年幼的八殿下呢?
哪怕是庶出,那也是太宗的子嗣!!!
“一场家宴而已,何须这样紧张?”
感受到楚徽的紧张,楚凌笑着宽慰道:“走,陪朕一起进殿吧。”说着,楚凌拉着楚徽,就朝大殿内走去。
这……
聚在大殿的人群,以宗川、昌黎为首的外朝肱股,以宁王楚征为首的太宗子嗣,以武安长公主楚锦为首的太祖诸女,以安乐长公主楚绣为首的太宗诸女,以上这些见到新君,拉着楚徽,有说有笑的朝大殿内走来,众人无不流露出各异神情。
陛下跟八殿下感情真好。
为何他跟陛下能一起进来?
八殿下怎么哭了?
这是什么情况?
哼!这是在拉拢人心!
此间无声,但心中之声却分外多。
“皇兄,臣弟还是先回席位吧。”感受到投来的道道目光,楚徽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有些局促的对楚凌低声道。
“回席位做什么?”
楚凌笑着朝前走,对楚徽道:“大大方方的跟朕,今夜这场家宴,皇弟就待在朕身边,许久不见皇弟,朕还真有些想念了。”
说这些事,楚凌扫视殿内各处。
“臣等拜见陛下!!”
在这等氛围下,心思各异的众人,无不是作揖拜道。
如果是在楚凌就任嗣皇帝之初,刨去眼前这帮外朝肱股,就说这些跟楚凌沾亲带故的,多数对楚凌的态度,只怕是不屑一顾的。
一个庶子,还被太宗生前所厌,凭什么叫他做大虞嗣皇帝?
可现在,楚凌的一些表现,被这些人知晓了,态度也悄然有了改变。
哪怕有不少仍带着不忿,可这等大势下,这等环境下,他们的想法与态度,又有多少真正在意过?
“既是家宴,就无需这般多规矩。”楚凌继续走着,看了眼殿内众人,神情自若道:“都免礼吧。”
“臣等叩谢天恩。”
殿内响起道道声响。
越是家宴,就越是要小心,在皇室开的家宴,可跟寻常人家的不同,后者多为欢声笑语,哪怕有不满,有怒气,但看在大家长上,或家中有威望者,都会选择藏在心里,可前者,可以说是各怀心思吧。
楚凌清楚这些,但他不在意。
做好自己就够了。
何须去想别人想什么。
动情,太感性,除了会给自己平添烦恼,任何都改变不了。
“李忠。”
“奴婢在!”
在这安静的大殿内,响起楚凌的声音,殿内站着的一众人,无不是各怀心思的看向御前方向。
楚凌拉着楚徽,站在他该在的位置,对眼前摆放的种种,楚凌没有在意,在看了刹那后,楚凌道:“在这里,给皇弟摆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