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哭!”他气得破了音。
原本是没哭的,这会儿真是被她给气哭了。
谢征觉得丢人极了,这辈子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他谢征数次被贬官,在湿寒之地差点吸入瘴气死过去,在荒蛮之地差点被无知百姓砸死,在边关差点被当地的富商雇人勒死,他从未哭过。
怎么这个时候就红了眼,他娘的还一发不可收拾。
他死死的咬着嘴唇,任由眼里酸胀,雾气弥漫。
若是抬起袖子,就真要被她调笑了。
不料,下一秒,宋春雪的手伸到他脸上,摸到了眼眶。
“……”他捏紧拳头,想死。
宋春雪绕到他前面,仰头看着他的脸,有些错愕有点自责。
“真哭了?”
谢征高高的抬头转身往卧房走。
“谢征。”宋春雪一把将他拦住,死死地抱着他。
而谢征这回一点也不配合,掰开她的手使出了牛劲儿要回卧房去。
“谢大人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没想到你这么……是我太恶劣了,对不住。”
谢征的拖着她走了两三步,力气更大了。
宋春雪松开了他,看着他走进卧房转身要关门。
“谢大人……”宋春雪将脚伸进去,“我没有笑话你。”
谢征面无表情的低着头,双手抵着门扇,梗着脖子一句话也不说。
这可难住了宋春雪,她这辈子就很少哄过人。
从前疼爱老大,若是数落了他惹哭了他,最多煮个鸡蛋让他自己吃去。
要让她跟别的娘一样,说都是为娘的错,我不该说你的这种话,还不如让她上吊。
还有三娃,她发现自己委屈了三娃,后悔的想哭却哭不出来时,她会默默地给三娃做身新衣裳,大费周章给他偷偷在山上捉个鹌鹑烤了,塞到他的碗里。
她这人嘴硬,从不会跟谁认错。
更别说像现在这样,挡着人家的门耍赖的。
或许是她思索的时间太久,谢征抬头平静的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服软的意思。
“我没事,你回去吧。”
可是,看着儒雅清俊的谢大人露出这幅模样,宋春雪觉得自己没什么好矜持的。
她双手攀上他的脖颈,闭上眼睛靠近他的脸。
也许,这种舍不得他委屈的感觉,就是很喜欢吧。
……
刘春树在院子里徘徊了好久,心里激动的跟过年似的。
成了成了,终于成了。
他们的谢大人终于争了一回气,把事儿办成了。
他已经吩咐厨房煲了鸡汤,晚上给他俩补一补。
从前不知道,如今跟道士走得近了,他也知道禁欲多年的人,忽然开荤,一定会有所损耗。
尤其是经常打坐的两位,虽然修了挺长时间,但应该还没掌握传说中的道门双修之法。
他搓了搓手,老早让人将热水装进木桶里,待会儿抬进去就是。
可是左等右等,谢大人的房里没有动静。
看看天色,待会儿大人要去上早朝,可不能误了时辰。
“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