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慕我?”
“没错,羡慕你。”
谢征稍作回想,眼睛盛满柔光。
“那时我时常后悔没将心思藏的好一点,不然我可以像老友一样,提着酒壶去你家蹭顿饭。”
提起往事,二人心思各异,感慨万千。
宋春雪盘膝坐在石凳上,浅浅抿了口酒,“所以从那时起,你就隐约觉得,我这个女人还挺有趣?若是一起跟你一起过日子,好像还不错?”
听她这样说,谢征不自在的笑了,抬手搓了搓下巴。
“其实也没想那么远,就是看你活的那么通透,儿孙绕膝,你对他们因材施教,一边还能自己读书认字,甚至学会了画符,谢某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干的女人。”他搜肠刮肚找寻合适的说辞,“有句话叫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而你就是什么事儿都能跨过去那类。”
提起这个,宋春雪有话说。
她给自己倒了杯酒,下意识的将谢征的茶碗也填满了。
“所以我从前最讨厌一类人,就是遇到问题就说我不会,什么坎坷什么机会摆在面前,一句‘我不会’就糊弄过去了,将自己的无能和懒惰说的明明白白。”
她冷哼一声,“说得好像谁天生就会吃苦似的,要是我一生下来就知道,自己将来不仅要生五个孩子,还要守寡,我肯定不活了。”
她没好气的搓了搓花生的红衣,“也是,人家这样说,是因为凡事不用自己扛,能避开就避开,但这样偷奸耍滑糊弄人,最终糊弄的还不是自己。”
“俗话说多个本事多条路,因为怕肩上的担子太重,就百般找借口的人,我宋春雪最是瞧不起,骂都懒得骂。”
看她说着说着要发火的样子,谢征忍俊不禁,端起酒抿了一口。
“笑什么,猪没在猪圈的时候比狗还聪明呢,怎么人在遇到事儿的时候连猪都不如了?”
这话惹得谢征直拍大腿,伏在石桌上笑得流眼泪。
宋春雪踢他一脚,“有那么好笑吗,我不是在逗你笑。有些人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死鸡儿赶不到架上,你知道这些年作为长辈,看到这种人我是啥想法吗?”
谢征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配合的发问,“啥想法?”
“若是自己生的,恨不得塞回肚子里,若是别人生的,恨不得踩两脚,两巴掌扇得她飞到山那边去,少碍我的眼,感觉我能多活一天。”
“哈哈哈……咯咯咯……哎呀你别说了,我肚子疼……哈哈哈哈~”
谢征压低声音笑得直不起腰来,担心这大晚上笑得太大声,别人会以为这院子里闹鬼。
宋春雪嫌弃的看着他,仰头灌了一杯。
有那么好笑吗?
回想那些年,其实她遇到那样的蠢货还不少,这些年她走出了李家庄子,就很少遇见了。
“你说的是你家之前的大儿媳妇吧?”他的脸从肘弯间抬起来,有气无力的问了句。
“对,她排第一。”
“当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了过来,如今后悔了?”
宋春雪回答的很干脆,“没错,我回头一定要找个机会,当着老大的面说清楚,不然我这辈子依然死不瞑目。”
“哈哈哈哈~”
这话再次戳中了谢征的笑点,脑袋砸在胳膊上,咬着手指笑得肚皮疼。
有什么好笑的,她说的很严肃好吗,这会儿特别想踩老大两脚。
庄稼人聚到一起不就是这么聊天的吗,谢征怎么笑得跟下了蛋的母鸡似的。